sp; 那是火药味。
而且,不是烟火的味道,而是枪弹的无烟火药味。
我不知不觉挺直了背,紧张感贯穿全身,胃袋好像被揪紧。
有人在屋内开过枪。
难道在家里练习射击?失眠的时候,拿枪瞄准墙上的一污渍来取代数羊虽然是纾压良方,但在这个对“杀人魔”闻之丧胆的城市里,这种行为显然对邻居太不厚道了。
我悄悄开门。
竖耳倾听。
没有动静,一片死寂。
我试着以口技模拟“咚咚咚”的敲门声。
无回应。
“早安!”
我稍微提高音量,但以隔壁住邻听不到的程度说道。
还是一片寂静。
我踏入屋内一步,无烟火药味越来越浓烈。
方才里面并非只开了一、两枪。
我来到的是厨房,流理台整理得很干净,旁边有微波炉和冰箱,还有和房屋外观同色系的绿色碗柜和餐桌。那位大叔似乎很喜欢绿色。桌旁摆着相当于一个人高的观叶植物盆栽。
前方有扇门虚掩着,隔开厨房和起居空间。当我的眼睛适应黑暗后,发现里面是客厅,摆着一组沙发(也是绿色)和一张咖啡桌。
我走向那扇门。
客厅里有四张单人沙发,就摆在面向前院的窗户下方。这个空间里也有好几个盆栽。
窗户关着,绿色窗帘也拉上了。那窗帘很厚重,外面的光线透不进来。
我走进客厅,停下了脚步。
沙发后方露出一双穿着绿色睡裤的腿,那双腿在地板上伸得笔直。
“早安!”
我对着那双脚说道,却没有回应。
我绕过沙发。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差点尖叫出声。
穿着绿色睡裤的大叔倒在地上,脸朝向侧面,双手朝下。后脑杓和腹侧部位有一大摊血。
他的腹侧中枪,似乎在倒地后,脑袋又挨了一枪。
我望着尸体愣住了。
当我终于回过神时,才发现客厅还有其它门。
除了通往厨房的那扇门以外,还有两扇,其中一扇关着,另一扇敞开。敞开的门内有两张并排的床。
一个金发女人滑落在一张床旁边。
这个白种女人应该是大叔的太太,年约三十多岁,胸口和额头各中了一枪。
我感到一阵恶心。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尸体,但从没见过遭到如此无情残杀的尸体。
“这是职业杀手干的。”
有人说道。我听到后才发现是自己的声音。
我站在尸体前面自言自语。缓缓后退,自言自语。
“枪枪击中要害,这绝对是职业杀手所为。”
我双腿发抖,拚命忍住想大叫并跑出去的冲动。
怎么办?
这里没有一一〇,即使通知保安部,我看到的人影根本就是保安部的员工。
我发现尸体,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通知。
我用力呼吸,火药味和血腥味很刺鼻,让我差点呕吐,赶紧捂住了嘴。
我从没过过这种情况。以前发生流血冲突时,老爸都在身边,从不曾像这次独自一人被卷入杀人事件。
镇定,要镇定。
我告诉自己。我在这个城市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只能靠自己。所以,我必须自行判断,采取行动。
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没有触碰屋内的任何东西,走回后门。
如果没记错,门把是我唯一碰过的地方。我以连帽衣的下襬擦去门把上的指纹。
轻轻关门,和刚进来时一样,仅留下一条缝隙后溜回马路上。
我像刚才那个男人一样四处张望。
3
左邻右舍并没有人醒来的迹象,窗户都拉上了窗帘。
我用力呼吸户外的空气,反胃的不适感稍微减缓了一些。
我快步走回“我家”,不能让“老妈”和泉美发现我偷溜出来。
我蹑手蹑脚打开玄关的门,走进屋内。
里面很暗很安静。她们好像还在睡。
我悄悄上楼,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握住门把,正要进去。
“哥……”
我愣住了。
一身睡衣的泉美打开房门,探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