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的堤防,许多小孩子跑来跑去。我停好机车,脱下安全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灿烂的孩提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
一个人影躺在堤防上靠东京方向的那一侧,向我挥手,他挥动的右手拿着热狗,左手握着罐装啤酒。
这里有个即使迈入中年,也没有失去开朗性格的男人。
我拿着安全帽走下堤防。
凉介老爸穿着一件厚羊毛夹克配棕色衬衫躺在堤防上,脸上的胡碴不见了,不知去哪里剃了胡子,头发也梳得很整齐。
我坐在他身边,他一脸贼笑,把啤酒递给我。
「有女人的味道喔。」
我喝啤酒时,老爸说道。
「是吗?监护人失踪的可怜高中生只能靠无照计程机车打零工。」
「我还不了解你吗?一定只载美眉吧?」
「那当然。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
老爸翻了一个身,把头枕在手臂上,仰望着天空。我叼了一根烟。
「给我一根。」
我把点着的烟塞进老爸嘴里,他抽得津津有味。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虽然把胡子刮干净了,但神情显得很疲惫。
「很久很久以前……」
「你说什么?」
「别打岔,听我说下去。很久以前,某个地方有一票坏蛋。至于他们到底怎么坏,就是贩毒、仲介卖淫、恐吓、杀人样样都来,简直是无恶不做的坏胚子。而且,他们撒大钱贿赂政府官员,警察对他们的行为视而不见。」
「你说的不是日本吧?」
我拔着堤防上的草问道。
「对,不是日本,我当时是跑单帮的,正好在他们的国家活动。」
「结果呢?」
「某个团体觉得那些家伙的所做所为不可原谅,思,那个团体也算是反政府分子。他们接受了国外的金援,策画在那个国家发动政变。我基于某种原因,还加入了那个团体。」
「毒品的那个?」
「政变的那个啦,因为要调查他们的资金流向。」
「这根本是间谍嘛。」
「没错,对他们来说,我是叛徒。但跟他们一起行动后,对那些坏胚子的所做所为也看不下去了。」
「……」
「有天晚上,我溜出去,去见其中一个坏胚子。我告诉他,要向他透露革命团体的消息,但要求对方的老大单独见我。」
「老大这么轻易出来见你喔?」
「不……」老爸语带痛苦,「我很无奈,透露了几个不太重要,却是真实的情报。老大根据这些情报,顺利逮到几个反政府分子,所以才会中我的计。」
「后来呢?」
「就这样而已。老大不见了,坏蛋的组织也瓦解了。」
「干得好,英雄!」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老大贿赂的政府和日本关系良好,所以,我只好放弃跑单帮的工作。」
「那也没办法啦。」
「没错啦,但问题在于那个老大。他是死了,可是,他还有一个儿子。」
「唉哟,唉哟。」
「问题不是死掉的老爸,而是他儿子。那小子最近慢慢壮大了实力,已经来到日本,说要替他老爸报仇。」
「要来向你索命吗?」
「就是这么回事。」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东躲西藏。」
「嗯,就是这样,他知道我已经不干了,也知道我带着你这个『拖油瓶』。」
「所以,你托以前的伙伴把我藏起来?」
「这是条件之一。」
「什么条件?」
「就是要我重操旧业,但情势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所以,还有第二个条件?」
「嗯,儿子比老爸更坏,据说他打算把毒品和其他东西统统运来日本。」
「所以,你的伙伴也很伤脑筋。」
「对,但他毕竟是友邦国家的大人物,不能随便乱来。」
「所以,希望你采取行动?」
「是啊!」
我和老爸沉默了片刻。
「以前的伙伴也不可靠吗?」
「对,在那个世界,信用和约定并不存在。」
「你不喜欢,所以才离开吗?」
「这也是原因之一。」
我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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