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对,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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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村」
我呼唤学妹。她回过头,不知为何有些惊讶。
「希望你能在学校过得开心」
我想说的,只有这些了。
因为对我来说,已经不能实现了。
从今以后我所面对的,是被粗暴地抽掉了主心骨的学园生活。
学妹莞尔一笑,像是已经适应了升学后的生活,说道:
「我好久没被人正经地叫过名字了」(注:岛村经常被人喊作「小岛」之类的基于姓氏的昵称)
「什么情况啊……」
她平时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大家都是不加姓氏,直呼其名的吗?还是说她是个怪孩子吗?
更何况,我真的也只记得她的姓氏了。
「前辈,那就再见了」
「再见」
已经再也不会见了吧——我又产生了这个预感,和学妹道了别。
今天是充满离别的一天呢。
相遇,好像一个也没有呢。
我对着这有一点点的不公平,笑了笑。
站着出了会儿神,回味着唇上苹果汁的余韵。
看着司空见惯的车站样貌,呼了一口气,啊这下真的结束了,该放手了。
举头望着白昼之星,我踏上了归路。
是这样一个故事。
两颗星,支离破碎,不顾毁灭地互相靠近,就算毁灭也互相靠近。
被平凡之物所吸引,如此的夏日故事。
而我,并不是那颗星。
我知道星为何物,但也只能仰望。
有愧于我的名字,这颗沾满尘土的地上之星,只能继续羡慕地眺望着高远的星海。
星悬高空,壮美,闪耀,还有——遥不可及。
睡醒,入梦,两者的交替已经一片朦胧了。
就这样虚度着暑假的尾巴,如同凋零一般。学校,公寓,在两地之间来来回回的我。我像是被别人擅自操纵了身体,失去了所谓的自我感觉,连眼前的景物也起了变化。
我不会向谁抱怨,因为那个谁操纵得还挺溜的。
这样下去,在我之外的那个谁会毫无阻碍地接管我的完整控制权,或许这样也不错。
当然,我也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清醒,所以该去哪才能恢复神智呢,我总是把握不到这个时机,只能继续着梦游。我是在爬墙吗,还是说仅仅只是闷着头走在路上呢。
毫无头绪。或者说没有余力去意识到头绪何在。
这个夏天是一切的开始,或许也是终结。
我找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找不到如何摆脱这一切的线索。
那一天也是,我都搞不清那天我是在上学路上,还是说那天其实是个休息日。
蝉是已经不见踪影了吗,还是说仍在鸣叫吗。忽然,我隐约注意到了什么,转头看去。
有个怪东西进入了视野,缓缓地,时间静止了。
河堤之下,有个穿着宇航服的人形物体漂在河道里。
「……………………………………」
或许是,一直被薄膜之梦笼罩的大脑终于突破了临界。
这是被热浪扭曲空间后看到的幻象吗。
「哈,呵……」
这个幻象慢慢悠悠地顺流而下,这东西的宇航服头盔反射着夏日残阳,宣告着离夏末的距离。看起来是人形,里面……如果有人该怎么办?这东西是在玩吗,是浮尸吗,是溺水了吗。因为这东西毫无挣扎、顺顺溜溜地漂着所以难以判断。……话说回来,啥玩意儿啊那是。
我甚至连这玩意儿是否真的存在都无法确定,看得入了神,脚步也停了。如果放着不管的话,会变成怎样啊。
会漂向何方呢。
「……………………………………」
感觉到一股暖流,仿佛要把汗渍都给蒸发殆尽。
最终,我还是没能袖手旁观,走下河堤。赶不上也没办法——怀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我并没有撒开腿跑,而是谨慎地踏着斜面,避免滑落。要是为了这种事受伤的话就贻笑大方了,更何况我现在的状态估计栽个跟头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东西沿河漂流的速度非常缓慢,即便如此还是在渐渐向我靠近。我有些犹豫,放下包,俯身确认河水的深浅。然后大步踏入河道,一路上劈波斩浪。
飞溅起水花的同时,我开始懊悔为什么不先脱了鞋。
我往河中央趟了相当一段距离后,上半身滚滚烫下半身冰冰凉了。
我每摆动一下手脚都会感觉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