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星悬高空

  我做了个梦。明明没有睡着,却做了个梦。

  这个梦不复杂,但匪夷所思……以至于想象力都跟不上了。

  这是个白日梦,眨了下眼就再也回不到梦境里了。

  「…………………………」

  所以她到底待了多久啊,尝试着数了一下但果然还是放弃了,干脆盯着指甲看。

  躺在地上把手向上伸直,仿佛要把天花板捅破,然后盯着指甲看。但这么做只会感觉到越来越热,就像被积雪慢慢覆盖一样。房间里像是下了一场雨,名为夏日的雨。

  这场雨把我的脸颊打得湿哒哒,很不舒服,又似水滴顺着脸颊流向地板。

  哪怕我再怎么期盼夜幕降临,但整个世界仍旧沐浴在阳光里,离太阳落山还早得很。

  房间已经宽敞了许多,我摆了个大字型躺在里面。

  然后盯着天花板发呆,完全不在意电风扇的风没扫到我。

  和那天回家路上说的一样,海搬出了这个房间。原本就没有多少行李的她,自然也没在这里留下什么。都没等到夏去秋来,她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我不知道她究竟在这个房间里待了多少天,毕竟已经懒得去数了。

  只有灰尘的味道才能覆盖掉终日弥漫的花香。

  「……………………」

  最开始,我巴不得这日子能早点结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日子又一眼看不到头了。

  因为看不到头,所以误以为会一直持续下去。

  结果,戛然而止。

  初恋之花还未绽放就被踩了个稀巴烂,连它会结出什么果都不知道,只留下苦涩。只会绽放一次的平凡之花。开场或许千奇百怪,结局却都千篇一律,这就是初恋。

  地平潮那个女人偶尔也会超出我的想象。(注:应该是指地生小姐选择和小海同居)

  她们两人没有分手,那么,我只能死心了。

  或许水池海,比她那个既理性又奇葩的姐姐还要自由得多。

  与此同时。

  海的那位妈妈,却堂而皇之地赖在公寓里。

  「其实我的名字正着读和倒着读都是一样」

  「shuǐ chí……啊,真的耶。我之前都没发现」(注:小海的妈妈水池泉的名字写成平假名是みずいけいずみ,倒过来依旧是みずいけいずみ)

  「好,我的趣事分享完了。该轮到你了」

  「好没意思——!」

  大人们吵得有点烦人了。母亲似乎比和我在一起时还开心。

  曾经我和母亲两人相伴,不知何时她身边已是别人。

  就这样,单方面被画了条分界线。

  和我有关的人全都不见了。虽然也并非全部,但总给我这种感觉。

  才不是呢——我像是站在客观角度上冷静地反驳自己,但又不知道什么对自己才是重要的,并且也没有力气去思考这些了。

  「好想回家」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自言自语着。合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我的头发被风扇吹向阴影处,像是舞动的稻浪。

  水池海离开了,她去和地平小姐一起生活了……好像是这样。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愿去问。她们要是联系我的话也很头疼,而我也根本不想主动联系她们。我也没去问她们住在那里,电话……我应该和海互存过电话号码吧。可我连这也记不清了,和她有关的记忆似乎都浑浊不清。模糊,与浑浊。这两个词哪个更能表达疏远啊。

  一爬起来,我这具身体就进入了全自动家务模式。好方便哦,真希望从今以后所有事都不用思考就能自动处理。这样一来,应该就不会被口渴之类的生理需求所困扰了吧。

  因为没啥力气去思考,在房间里干躺着也打发不了时间,所以干脆就开始回味往事。

  「因为我打算去死啊」

  我歪着嘴,模仿着海的语调。

  不再是女高中生以后就要寻短见,这话似乎是认真的。

  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虽然她错得离谱,但真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妹妹啊。雷厉风行,而且脑袋里缺根筋。等等,是她自己把脑袋里的筋给抽掉的吗。

  现在的海,是不是也在姐姐面前一丝不挂呢。

  想象了一下,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摩擦着地板。

  「这绝对是印随行为吧……」(注:「印随行为」是指一些刚孵化出来不久的幼鸟和刚生下来的哺乳动物学着认识并跟随着它们所见到的第一个移动的物体,通常是它们的母亲)

  海一根筋地认为自己只有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时才会感到快乐,她的机能也确实是这么运作的。

  她最初遇到的是那种女人所以才……这点我是知道的啊。那个女人的能力和地位可以让她随心所欲地把别人重塑成自己想要的形状,而且偏偏她还是那种性格,这简直是助纣为虐。

  即便如此,如果说,我比那个女人先遇到海的话。

  我也会对海温柔,好好珍惜她。虽然我……没有钱呢。没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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