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吗」
看着气定神闲、面不改色的海,我脱口而出。
我该怎么阻止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呢。
「那空你知道吗?」
她避而不答,又把问题抛回了我这里。
虽然我也确实不知道,不不不但是,死是万万不能的。这是老生常谈的,而且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却无法将刻在本能里的东西化为具体形状,这让我焦头烂额。像是感到瘙痒却不知道该去挠哪里,根本无法聚精会神。
已经没辙了吗,确实没辙了。
除此之外我就无言以对了,哪怕真的还有什么办法,我觉得也为时已晚了。
「死了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啊」
到头来我也只能憋出这句话。然后,海点了点头。
「我啊,就是想结束呢」
说完,她就关闭了动机的迷宫,而我没能找到终点。
这种逻辑完备、思路清晰的自杀预备役,我该用什么法子阻止她啊。
这个担子对我来说太重了,但她是我的初恋,我至今都喜欢她。
以及,她并不想要我的喜欢。
这样的话,束手无策啊。
「我觉得你啊,即使到二十岁左右还穿着制服也不会违和」
脑子里和这件事没半点关系的某根筋,擅自动了起来。
「……还可以这样的吗?」
「可能吧……」
海似乎想要深入探讨,而我则避开了她的目光,又将视线逃到窗外去了。驶过铁桥,丰饶的河川波光粼粼。夏日的气息透过车窗扑面而来,好一个惬意的假日。
我的两只胳膊又感到了温差,背部积蓄着恶寒。
……诶,这家伙不再是高中生了就要去死吗?
认真的吗?
反射弧慢了好几拍的震惊,让我再次看向了她的侧脸,上面只有神清气爽。
雷厉风行而又固执己见的海,真的在第二天整理好了行李准备离开。整理打包没花多少功夫,这和她个人物品比较少也有关吧。
如同一阵强风过境,这个和初夏一起造访的家伙,连夏末都待不到就要消失了。
我和她差不多已经形同陌路,我很久以前许的愿(注:指小海刚搬进来时星同学并不希望和她同居)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实现了。
海抬起手,盯着中指上的戒指,那枚自称价值五百万圆的戒指。
微卷的秀发,以及稚嫩的脸庞,恐怕这会是我看她的最后一眼了。学校方面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但她本人欣然接受,甚至可以说是如愿以偿。
不对劲的是,明明一切都有条不紊、循序渐进,但我脑袋却快要爆炸了。
凝视戒指的海,十分满足。
此情此景,我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开了腔:
「你的妈妈,她为什么……?」
当然,海的妈妈似乎没有跟着她一起走。此外我也很在意她的妈妈打算怎么做,但这个先暂且不提。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所以她不会阻止我」
「也不阻止你去死吗?」
剑拔弩张,海把手背到腰后,像是要把戒指藏起来。
「这个嘛,我没和她说」
这肯定的啊。虽然海的妈妈很那啥,但如果听到了海说这种话……也会阻止她的吧?
那样的人会有能阻止她的力量吗?
我可从没见过如此软弱的母亲。
「这大错特错,对吧?空你是想这么说吧」
海猜到了我的想法。像是要重复之前的对话。
「没错」
已经没有其他的观点,我只能点头。海也点了点头,但她否定了我。
「以前也说过,我可不是什么正经人,才不会正儿八经地接受正儿八经的恩德」
「……………………………………」
在这点上,我也是一样的啊。其实我也懒得理会什么正儿八经的大道理。
只是,我不想失去眼前的这颗星啊。
「因为姐姐对我来说就是结局本身,是超乎于对错之外的,就是如此」
海的回答条理清晰,她和我之间的温差让我似乎有些打颤。
海拿起整好的行囊,接着又向我走来,仿佛要归还失物。
「空关照了我很多,我也给空添了很多……麻烦。但是,我不会把姐姐让给你」
海精准地朝我心窝里送上沉重一击。她的声音,她的态度,仿佛铺满了整面墙。
这家伙到了最后关头,居然只吐出来这些话吗。她和我之间的一切,都只有通过那个女人当媒介才能显现。刹那间腾起了熊熊怒火,即将火山爆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