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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或许,那对我来说几乎算得上是唯一的『进展』。所以,只有与之相关的事情,如今仍持续着变化。只要尚有变化,那么无论是好是坏,都至少可以得到结果。
谨慎看似等同于无所作为,实际上却并不相同。
我究竟能做到什么呢。从那个女人手中夺走水池同学?该怎么做?如果没有明确的途径,那就仅仅是一个理想,一个希望,与仰望星星没有任何差别。星星尽管切实存在,但从未有人能真正抵达。看来,我还需要做出更多的妥协。
就在我为时聚时散的思维而懊恼时,手机响起了收信铃声。
抓起来一看,是那个自称朋友的家伙。
『今天真开心呀。』
呀你个头,我可没心情跟你呀来呀去的。
『我倒没有,不过,多谢你的款待了。』
身为有常识的人,还是要懂得感谢的。我凝视手机,等着看她要说些什么。
…………她什么都没回。
怎么不回啊——我心想。这种心情,跟失望似乎有些相似。
还以为只要我有反应,她就肯定会给予答复。
……不对,我到底在期待些啥啊。
我有意无意地,把手机放在了身体内侧,水池同学看不到的阴影处。也不知自己是在怕什么,就算被看见了,反正水池同学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根本不会有任何反应。
只有我,知道她真正的名字。这个态度呆板,但脑子里塞满了女朋友的同居者,就连这种事都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就要把水池同学摆在更低的位置去俯视,但随即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暗自慨叹彼此之间这一段段扭曲的关系,借此掩盖刚才的想法。
总而言之,如果下次再见面的话,一定要在回来后立刻洗澡。
为了隐藏真相,为了不被拆穿。
……就好像,在做有愧于她的事情一样。
听说要去神社,我差点误以为她有什么信仰。
入口的鸟居顶部好像是没怎么打理过,看上去脏兮兮的,上面的看板……是叫看板么?总之就是那块板子,也已经是锈迹斑斑。通往神社的道路两旁是高耸的树木,搭配上陈旧的鸟居,营造出一种饱经风霜的气氛。不过我对神社与佛庙不感兴趣,所以体会不到什么情趣。
只不过仰望着微微摇曳的树干与枝桠,会有种心里吹起微风的感觉。
「这间神社似乎很爱惜鸽子。」
「哦……啊,有鸽子的石像。」
鸟居两侧摆放着两座狛犬……不对,应该叫狛鸽?下面本来应该刻着名字,但已经被侵蚀得难以辨认。还有一块看板……这个也可以叫看板么?上面用毛笔字写着时代剧里可以看到的公文,但也同样褪色老化得严重。更深处的灯笼则像是重新涂过油漆,呈现着鲜艳的红色。
「抱歉哦,高空不会觉得无聊吧?」
「……还行啦……」
地平小姐今天也在身边。这是头一次,看到她除和服以外的打扮。
她那七分袖的上衣,以及伸出袖管的左腕上戴的女士手表,确实很有大学生的感觉——也不知我对女大学生的这种印象是从何而来。披散着的柔软发丝更增强了整体的温和感,就好像计量美女值的指针朝「可爱」的方向稍稍偏了几度。
每走一步,衣裾的侧衩都会随风摇摆,莫名地吸引着我的目光。
『来玩呀。』
『不去。』
收到邀请后,明明是如此回复的,可实际上,阳光却照出了两道身影。肯定是在某个地方又出现了某种差错。可如果不去任何地方,继续在房间里发呆就是正确答案的话,或许错误的行为更能够给我带来活着的感觉。
而这样的想法,也正巧与某人曾经说过的话有几分相似。
『你要出门吗?』
『唔嗯,那啥,跟朋友。』
『哦……』
『嗯。啊,午饭倒是做好了,在冰箱里。』
『诶,还有那种东西么?』
那仿佛有生以来头一遭般瞠目结舌的表情,令我十分印象深刻。
出门之前,与在房间里像在学习一般摊开漫画书的水池同学进行了以上的对话。期间不知为何,我始终在说话的同时望着房间的入口,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我满怀困惑地发现,自己已经在另一个层面上变得无法直视水池同学。
纸灯笼、石灯笼与挂在周围的绘马也都在设计思路上体现着与鸽子的关联性,说不定这里祭拜的是鸽子之神。这神如果拍拍翅膀,想必会掉一大堆羽毛吧。
神社内的沙地上也有活生生的鸽子,乍看下大概有十几二十只,每只都正在阴凉的地方悠哉地漫步。见我们从旁经过不仅不躲,甚至还朝脚边凑了过来。其中大多数都在地平小姐身后,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美女的魅力,连鸽子都无法阻挡么?
只见地平小姐对鸽子们微微一笑,然后就去贩卖所买了两包鸟食,一包五十日元。她说了声「给」并把其中一包递到了我手中。打开一看,里面是晾干的大豆。
原来如此,鸽子是为了这个才追过来的么,看来它们也明白风流不能当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