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现代语文的授课忽略了最重要的地方。
「只是个无聊的好奇心而已」
「哦」
这个「哦」是什么意思。我仰起身子用余光看着她。那家伙冷冷地打量着我,她的眼神似乎在试探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去做什么了」
明明是我在问她,为什么要如此强势呢。
对自己的厚脸皮有点吃惊。
「没做什么」
「啊—是吗」
我只有声音有气势,所以,就用这种气势来掩饰。
「不会是打工吧?」
那家伙微微张开嘴,却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
「你觉得我会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吗?」
确实如此。她的回答,包括冰冷的声音,都让我的前倾变得畏缩。
「不,其实无所谓」
感觉自己的声音和嘴都变尖了。「是吧」,她简短的嘟囔了一声,就逃跑似的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了我不习惯的花香。
阴沉和闷热还都在,但从缝隙里窥视到的光却中断了。
也就是说,这是最糟糕的状况。
我乱七八糟地躺在被子上,强行让自己伸直身体,感到侧腹有些疼痛。
虽然是我自己这么说的,但什么叫『无聊』啊。
我对这种事感到气愤。
休息日是这样的吗,半张脸被沉闷的东西包围,呆呆地环顾四周。
不用一大早出门的母亲,被抓着脖子叫醒的那家伙的母亲,早上才回家的同学,以及机械地准备早餐的我。
并不大的桌子被四面围了起来。把原先两人一直在用的长桌挤满,展现出它真正的使用方法。『真正的用法』给我的感觉是,很狭窄。
无论是人与人的间隔,还是桌子上摆满的盘子。
我那被称作豪放而且以乐观为生的母亲,明显可以感受到她很享受这种人数增多的状况。
「我想起了高中的学校食堂」
「对吧」,母亲拍了拍旁边那位的肩膀。纤细的女人在这轻微的冲击下摇晃了起来。她放下动着的筷子,「啊—啊—」地点头,细嚼慢咽,每一个动作都拖得很长。
「午休快要结束的时候,我还被人催过呢」
「其实就是快结束了吧」
希望那两个人能这样一直聊下去,虽然有点吵。
「你们不是同一个学校的吗?中午有一起吃饭吗?」
明明希望她俩自己聊就好,她却直接把话题指向了我。
被这么一问,和那家伙对视了一眼,她咀嚼的过程中微微鼓起的脸颊看上去很可爱。我慌忙否定了这一切。
「完全没有」
「嘛」
双方都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两人的视线还捕捉着彼此。
「不是同一个班」
「嗯」
「啊,这样啊,真可惜」
我不知道有什么可惜的。
吃完饭后我正要洗碗,「我来洗吧」那家伙主动说道。她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早上的对话,一双不怎么有热度的眼睛近距离盯着我。「是吗」我把盘子给她,她默默地端到洗碗池。要说帮忙也确实帮了我的忙。
关节不灵活。就像被线牵着手脚,咔吱咔吱地活动着。
「等等」
我正要去洗手间刷牙的时候,母亲突然向我招手。虽然心里不愿意但若无视的话后果会变得很严重,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过去了。我母亲年轻的时候很厉害……好像是这样。说『好像』不是因为不确定,而是她现在依然很厉害,不止是年轻的时候。
生气了就会动手,有时候也会动脚。但与此相反,她的气量很大。可能正是因为气量很大,所以持续积攒,一旦爆发就会很可怕。
「什么」
「和那孩子好好相处吧」
「…………………………………」
「不愿意的话,开心点就好」
不明白有什么区别。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母亲把我的头发抓起来放在指尖上。如同夕阳下瀑布般流淌着的头发,母亲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说道。
「你的头发真漂亮」
「和平时一样啊……」
母亲觉得麻烦的时候,会以夸奖我的头发来结束对话。我的头发是跟母亲既像又不太像的天然色调,有人称赞,有人不屑,有人想与我保持距离,总之受到了各种各样的评价。
「好好相处啊……」
从站在洗脸盆前的我的表情来看,很难说是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