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
「可是你……」
「我知道海勒冈小姐不能喝酒,不过您只是想替过世的老爷庆贺吧。」
海勒冈女士不禁瞪大双眼。
香槟、蛋糕和蜡烛,这是连九郎的贫乏知识都能想像到的时髦庆生方式。
全部五打总计六十根的蜡烛,如果她的丈夫还活着,正好是等于六十岁的岁数……
这位宛如少女的未亡人用双手掩着脸,接着肩膀也开始抖动。
「……很多人都说我是看上财产或为了自己家,可是我还是喜欢他啊……」
「海勒冈小姐,您说的一点都没错。那么老爷是因为生病过世的吗?」
「不是,他搭船去谈生意就没有再回来了,听说是被日军误认为战舰遭到攻击……他、他还说要把大钻石当成礼物带回来送给我……」
眼泪也随着呜咽声掉了下来。
九郎完全无话可说。
「……可以把蜡烛点着吗?」
听到这道催促声,九郎便遵照话语做出行动。
他将装在盒子里的蜡烛交给海勒冈女士后,她则是一根根地将蜡烛插在鲜奶油蛋糕上。
原本九郎为求保险还请主厨做了个较大的蛋糕,结果共计六十根的蜡烛也将蛋糕完全填满。
「好像太多了呢。」
于是,九郎仔细地将插在变丑蛋糕上的蜡烛逐一点燃。
而她则是将装着香槟的酒杯摆在蛋糕旁,看着九郎的动作稍微看了一段时间。
「……在来到这里为止,我原本已经不想再相信任何人了。」
她眨了眨那泛出泪光的眼睫毛。
「看起来应该没办法再加下去了。」
宛如让整件事落幕般,最后她朝着蛋糕吹出一口气,她的思念理应也随着六十根蜡烛的火焰一同吹熄……至少九郎是这么认为的。
等情况稳定后,萝拉·海勒冈女士表示接下来将会回到英格兰的宅第。
「可以麻烦你帮我订船票吗?」
「这是当然的,请包在我身上。」
「谢谢你,小小礼宾服务员。」
只见她微微一笑,便捧着单膝跪在床边九郎的脸,直接轻轻地朝他的额头吻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感觉不理会任何事的「微笑法则」只有这时似乎被抛到九霄云外,不过九郎仍然将差点放声大叫的冲动藏在心中。真是的,西洋人果然都很不知羞耻。
九郎经过一番折腾地回到走廊后,红绪正与运送蛋糕的推车在外面等着他。
「结束了吗?」
「我想应该是吧。」
「真是的……要你别在意反而做了那么多杂事,这可是很贵的。」
「毕竟红绪小姐说过『机率是一样的』嘛。」
结果红绪有些惊讶地闭起嘴巴,只回了一句「是我的错喔」,并且半害臊地用粗鲁动作搔了搔九郎的头。
但就某种层面而言,这对九郎来说或许算是初次体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英格兰人明确地失去某种事物的模样。
「红绪小姐很抱歉,之后可以麻烦您帮我处理这台推车吗?」
「是没什么关系,系有事吗?」
「是的,我稍微去报告一下这件事。」
因为除了红绪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替九郎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来到了最高楼,向帮忙解决这个难题的安洁莉卡报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就是这个样子。海勒冈小姐的无尽吊念之旅似乎总算能够结束了。」
「这样啊,那真是太值得庆贺了。」
「都是多亏了安洁莉卡小姐的建言,谢谢您的帮忙。」
听完九郎的报告后,安洁莉卡则是在浴缸里挑起嘴角笑着说道:
「这没什么,只要你能发现就好了,既然已经知道海勒冈先生已经魂归西天,我想他应该也不希望妻子继续痛苦下去吧。」
「应该……是这样吧……」
听到自称幽灵的她如此断言似乎也有点奇怪。
安洁莉卡在浴缸里哼着歌,虽然她如何得到这个私人情报也是个问题,即使九郎觉得她是个成天窝在阁楼的偷窥幽灵,但现在并没有说出口。
「战争果然还是不好,只会互相伤害而没有半点利益。」
「…………我觉得应该没有这么单纯。」
「嗯?你又在说日语吗?」
安洁莉卡如此回问,不过九郎却故意装成没听见。
没错,那并非是如此单纯就能解释的事。
因为英格兰和日本得到的东西实在差太多了,根本无法站在相同视点观看这场战争,至少九郎认为应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互相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