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你是在这里出生的吗?」
「没错。」
「不是在岛上出生的人必须先得到教会的许可才能住在岛上对吧?」
「我听过这个说法。毕竟岛上空间不大,也没办法任意建造新的住家。」
「既然如此……」身旁的姐姐探出身体问道:「老师他为什么可以留在这座岛上?难道他……难道他认识了其他愿意和他一起生活的人吗?」
她那紧迫盯人的语气更令人觉得悲哀。
「老师一直是一个人喔!虽然我不清楚详细的原委,但他的确是一个人独居。」
姐姐显然松了一口气,沉重的气息落在我的肩上,连上臂都能清楚地感觉到。
「听说老师自作主张地在这里住了好几天,好像在从事什么研究。后来我父亲看不下去,跑去请他离开,老师似乎没说什么就离开,然后往教堂那边去了。隔天神父便带着他回到这里,也匣意让他住在这间木屋。」
「这么说来……教堂的门扉为他开启了吗?」
「应该是吧?当然也有很多人说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只有一个人嘛!」
老师让姐姐一个人搭上回程的船,来到这里住了几天。之后再次前往教堂的时候就成功开启了那扇门?这几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你们有听说过教堂里传出的歌声吗?」女子如此问道。
「歌声?」
「对,据说能听到仿佛有管风琴伴奏的合唱歌声。不少人曾在上山途中迷路,但似乎都是听到了歌声才抵达教堂的。」
「合唱?教会里有那么多人吗?我听说那里只有两位神父处理所有事务啊?」
「嗯。所以那是奇迹喔。」
女子露齿一笑。
「教堂里没有乐器,更没有人在唱歌,但却不时会传出歌声。听说傍晚和黎明时分比较容易听见的样子。据说人们若是在听到歌声时前往教堂,他们的爱几乎都能得到上帝的认证。」
竟然还如此露骨地展现神迹,这里的上帝真是服务周到啊!
「据说老师在离开这座木屋之后立刻就听到了。」
女子说的话让我瞪大了眼睛。
「所以,我想他应该也找到上帝或耶稣基督了吧?」
她边说边回头望向身后的圣像画,这时姐姐突然从我身边站了起来。
「为什么我就不行?跟我一起去的时候,明明就没有成功!」
姐姐的声音在颤抖。我也跟着站了起来,正想压住姐姐的肩膀时,她突然冲上前紧抓住女子穿着背心的肩头。
「你骗人!那些都是骗人的!老师和我一起去的时候门根本就没有打开!我们两人一起将手放在门把上,却根本拉不开那扇门!」
「姐姐,你别这样!」
「你骗人!那扇门根本打不开!」
女子铁青着脸试图挣脱姐姐掐进肩膀的手指,姐姐却突然全身无力地倒进我的怀里,只觉得她的体重经过手肘、肩膀传到了腰际。姐姐的脸就这样贴在我的胸前,整个人差点滑倒在地。我努力地试着扭转自己的身体,才勉强让姐姐躺在床单上,而她的双唇仍不断抽搐着。
「吓我一跳。她的脸色好差,是不是贫血?」
女子走到我身旁探看姐姐的模样。我一边手忙脚乱地松开姐姐的衣服一边大叫:
「我也不知道!医生……这里有医生吗?」
「医生住在有点远的地方,但是技术不大可靠……」
「姐姐她怀有身孕!拜托你!」
话一说完,女子瞬间便弹跳似地站了起来。
「我去带医生来!她好像有点发烧,先用冷水帮她降温!」
慌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我连忙跑到厨房弄湿毛巾,擦拭姐姐火红的身躯。然而姐姐身上意外地并不热,真的有必要替她降温吗?何况她不停地冒汗,实在太奇怪了。就在我不停地帮姐姐替换湿毛巾时,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不过眼睛并没有睁开,意识也尚未恢复,手指的力道更是微弱。我跪坐在床边注视着姐姐微微泛红的脸庞,偶尔见她似乎醒了过来,却不断剧烈呕吐,到了最后只吐出少许的胃液,除了酸酸的气味之外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只要微微轻抚着她的背,就能感觉到她胃部的收缩痉孪。这样的情形重复了好几回,姐姐才终于沉沉入睡。
我坐在枕头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再次替姐姐擦拭额上的汗水并拨拢她散乱的浏海。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姐姐如此真情流露的模样。她真的那么不愿意相信「老师」开启了教堂的门扉吗?
或者该说,不肯相信「老师」找到了真爱呢?
真是太傻了。我伸出手覆在姐姐的手上,以几乎要折断手指的力气紧紧握住,来拼命阻止自己会忍不住大吼出些什么。上帝为了鉴定人们的真爱,而特地安排这种简直像益智节目一样简单易懂的方式让人了解?怎么可能有这种事!而姐姐居然为了如此无聊的幻想,两次千里迢迢跑来这种孤岛,还因为这样而让自己受到伤害。
我由衷地祈祷父亲或是「老师」还活在世上,那么我就可以亲手揍死他了!不,已经死了也无所諝,就算是尸体也没关系。我现在终于明白,自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到岛上——为了从那个男人手里抢回姐姐!就算姐姐只把我当成「老师」的替代品也无所谓。我要毁掉那个家伙遗留下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