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还是跟着咲希再次来到这里了,只为了证明这件事。
我现在才发现自己落入了这可怕的陷阱之中。
「这次与您一同前来的那位……」年轻神父在我身旁小声询问道:「我刚才在船头附近看见她,那位娇小可爱的小姐是……」
「是我女儿。」
「哎呀,果然没错。」
「她和您之前带来的那位女士长得一模一样呢。」神父这么对我说。出乎意料地,我竟然没有生气的感觉。
一如当初对美铃那般,我对咲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恶情感。
我不爱她。
我们两人并不相爱。
所以答案只会是3或4。
既然如此,那扇门就一定得为我而开。我和女儿的婚姻必须获得认可——无论是因为当天天气很好,或是因为奉献金很多——理由多么无聊都无所谓,只要不是上帝的旨意就好。否则我又得怀抱着一个早就得到过的答案4回到日本,然后再次向另一个人提起这座岛的事。
真是烦死了。我该不会永远都在这个地方兜圈子吧?只为了证明爱的存在……或是证明爱根本不存在?
我已经不在乎究竟是真实还是谎言了,只要有个人能负责给我明确的回答就好。
船身微微地晃了一下,前方海面上浮现出宛如绿宝石的淡淡金绿色,应该是珊瑚礁吧?我将手上的香烟丢进海浪之间,再次望向前方。
「呐,神父。」
「是?」
「其实呢,我只是爱好女色,只是想上她们罢了。当时我也叫美铃去把孩子拿掉……就在十五年前的这艘船上。那家伙哭个不停,不过到了岛上,看见教堂的门没有打开,就突然变得老实了起来。因为她终于明白我对她的感觉不过只是性欲。关于这一点,我倒是很感谢这座岛的上帝喔!不过美铃并没有听我的话,反而坚持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说不定她当时就预料到会有今天——女儿向我复仇的这一天了吧?或许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把咲希悉心养育成如此的美人吧?当然啦,这只是我的胡思乱想罢了。因为老是写这类小说,变得连平常也只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其实事实应该很简单,不过是我的外遇对象从公关小姐变成亲生女儿罢了。除了那青春水嫩的肉体,还因为是亲生女儿而多了一份悖德的快感,这让我也不禁变得胆怯了起来。不过话虽这么说,最后我还是顺着咲希的意思跟来了。如果教会认可我俩的婚姻,我就能贯彻和她上床的决心,只要把所有责任都推说是上帝的旨意,就不会有罪恶感了。就算没有获得认可,那家伙也会死心而不再缠着我——或者该说,她会认清我是个只有性欲的人,然后将一切做个了断。但这根本是白费力气,一点意义也没有。早在十五年前来到这里时,上帝就该替我了断这一切啊!我问你,你们家的上帝为什么只会认可或不认可?不认可的同时不是就该毫不客气地天打雷劈予以惩戒吗?还是一定要让这些人不断回到岛上,否则没人捐钱给教会就麻烦了?」
「我想您应该知道……」
年轻神父笑着打断了我的话,那笑容就像残留在海埔地上的盐结晶般剔透。
「我们教会并不接受捐献。」
「是啊……」
我再次抽出一根烟,正打算点燃又作罢,直接以手指折弯了香烟投进海里。我为什么老是说些毫无意义的话呢?
「真是抱歉,请你忘了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应该不能在这里回答我吧?等到我和我女儿抵达教堂时,你还得在里头操纵转盘或控制杆之类的,好让门扉开启或紧闭嘛。」这算不算是一种晕船的症状呢?除了这种废话之外我竟然什么都说不出口。然而神父只是摇了摇头。
「无论我如何说明,您都不会相信吧?因为人总是会使用言语来掩饰自己。」
「话是这么说没错,也因此我才能靠写小说混饭吃。」
之后,神父只是轻轻地将手覆上我紧紧抓着船舷栏杆的手背上,那冰冷的手指令我几乎打起寒颤。
「您所谓的性欲……」
神父面对着海面说道:
「又有谁能证明那不是爱呢?」
我紧紧捏住手中的第三根烟,连同整包香烟揉成一团丢进汪洋之中。
我不记得神父是什么时候回到舱内的,只记得回过神时眼前的地平线早已渲染上一整片绿色。
猛然回头,我才发现乘客们都已上了甲板,或许是因为目的地的岛屿就近在眼前了吧。年轻男女们的身后,隐约可见到在海风中纷飞的乌黑长发。一只被艳阳晒成奶茶色的纤细手臂自白色洋装延伸而出,颤巍巍地抓着船舷的栏杆。似乎还在晕船而略为铁青的面容却因此更显美艳,让我体会到一种有如冰块沿着背脊滑下的滋味。
这样的性欲……会是爱?
而我即将牵起那只手,一起踏上岛屿。
——为了确认这件事。
咲希摇摇晃晃地站在船舷,闪烁不定的视线八成正在搜寻我的身影。那家伙身上流动的血液,融合了我的性欲,以及美铃的疯狂。
如果这时候将她推落坠海……
那样的血液会扩散到什么程度?其中又会混杂多少既甘又苦的咸涩盐污?
我咽下带有相同滋味的口水,松开栏杆唤了声:「咲希!」
3
听到有人呼唤「咲希!」的声音,我紧抓着被艳阳晒得发烫的栏杆,环顾四周寻找声音的主人。此时一个看似国中生的娇小女孩从我面前飞奔而过,沿着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