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悠马通透的声音响起,场面瞬间安静得仿佛能听到滴水声。
悠马的脸上浮现出悠然的笑容,继续说道。
“我站在明季这一边,会尊重你的意思。但是作为交换,明季也必须接受新垣家的决定。我会和你断绝父女之情。”
听到表情丝毫不变的父亲如此相告,明季沙变了脸色。
“怎么会,就连父亲也要和我断绝关系……”
“因为那是全族的决定。虽然斩断和明季的亲情十分痛苦,但既然是你所期待的未来,那我也承受着这份痛苦支持你。”
“但是,不是刚刚约好,等到父亲的身体康复就一起去旅行吗?”
“希望和新垣家诀别的人不正是明季吗?”
悠马所言在理。
因为他只是重述了明季沙的话,没有任何错误。
“但是,怎么会……”
悠马流露出的眼神仍如同往常般淡然,从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丝毫的苦恼或犹豫,淡然到冰冷的程度。悠马继续往下说。
“明季应该考虑了一个晚上,然后才决定要断绝关系的吧?”
明季沙的心中既没有舍弃过去的觉悟,也没有在被规划好的未来生活的觉悟。在互相缠斗的提问中被强迫做出复杂的选择,而且这选择甚至还有时间上的限制。她仿佛想要堵住耳朵似地抱紧脑袋。
不论女儿如何苦恼,悠马依旧毅然决然地面对,甚至让人感觉到有些残酷。
“因为……父亲……肺康复了以后要和我……但是,结婚对我来说还……”
如今,没有任何人会对欲哭无泪的明季沙伸出援手。明明周围的全都是自己的亲戚,却没有一人站在明季沙的这边。
她紧紧地握起拳头,指尖几乎扎进了手掌心。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孩子,所知的前因后果也仅仅限于流言的程度,但我能确信的事只有一件。悠马和在场的其他男人不同。他不但明白自己的提问会将明季沙逼入绝境,还清楚明季沙内心有多么苦恼,尽管如此他仍然露出了微笑。
我的双亲不算伟大,但也不会没用到边笑边逼迫孩子的程度。至少自己的骨肉遇到困难之时,肯定会前来相助。但是,造成如此残酷的结局真的好吗?只要说出的话符合道理,就一定伟大吗?如果父亲不再是同伴,又会谁会成为明季沙的同伴呢?
深呼吸一口气。
轻轻抬起右脚,然后用力踏向塌塌米。
犹如被扩散开的轻微振动所吸引,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就趁现在。
“全都是谎言。”
我做好觉悟,打开了话匣。
“我没有和她定过婚约。”
话音刚落,我就被明季沙踢飞。双手刚撑在塌塌米上,又被倒剪双臂,以将要被绞刑的势头提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
她已经没有精力来控制盛怒下的音量了吧。
“我说过如果你不配合就要杀掉你吧?”
就在大家都在为突然的事态而困惑时,我粗暴地挥开了明季沙的手。
“放开。这样太荒唐了,我来想办法。”
我站起身,瞪向虎雄和悠马。
一头雾水地卷入了这个乡下的骚动中给我添了不小的麻烦。虽然我大概是小说中那个一定会出场的那个小丑,但就让我说出想说的话吧。
“为了挽救这个小镇而强迫十九岁的女儿结婚,你难道不会感到羞耻吗?她明明如此反感,难道你就不考虑女儿的心情吗?不遵从全族的决定就要断绝关系?对养育了将近二十年的女儿的爱意难道就如此的渺小吗?明季沙难道不可怜吗?你们联合起来逼迫她,就算只有我一人也要站起来保护她!”
马上传来了数声咒骂。如同预想的那样,一瞬间我就成了众矢之的。
如果明季沙所说是谎言,那我就是完全的局外人。局外的小屁孩连前因后果都不清楚,就狂妄地对大人说三道四。我十分理解他们的愤怒,不过,在愤怒上是彼此彼此。
“也为舞原先生想一想吧,他最终也要沦为政治婚姻的道具。失礼也要有个限度,你们不会感到害臊吗?太过愚蠢了!”
“不许再继续胡闹了!”
虎雄取出背后的日本刀,一口气从鞘中拔出刀身,向我冲来。
喂,真的要来啊。眼前的情景超出了我的预料,正要逃跑时却脚下一滑,然后狼狈地摔倒在地,而刀则朝向我高高举起……
突然,一声大笑响彻在气氛紧绷的大厅中,。
愕然的虎雄停下脚步,我也看向了那边。
“啊,失礼了。”
发笑的人是舞原和沙。
“要做到那种程度吗?”
他一边强忍着笑意,一边撩起头发,迈着优雅的步伐向这边走来。从举止来看,他的确比我这样的小孩更胜一筹。
“你们让我充分地认识到了新垣家对这庄亲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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