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不好意思。」
新庄鞠躬道歉后,长者眯眼微笑,点了点头。
「你打哪儿来的啊?」
「其实,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没带行李吗?」
一听,新庄看看双手,接着将视线从空着的手移向刚坐的木箱。
「呃……应该是没有吧。」
「看来你走得很匆忙呢。那……连花词也没有吗?」
「花词?」
新庄疑惑地看向长者,只见他用下巴指了指等着上船的人龙。
每个人都用一只手提着行李,而另一手却有些古怪。
他们似乎将什么东西扛在肩上,但那并非行李。
「……他们拿了什么吗?」
「就是花词,我们是那么称呼它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花词,而花词——」
长者望着人龙说:
「代表一个人这一生的作为。」
这时,新庄才看见花词的模样。
难以形容,但类似花束。
虽然看得见,不过形状飘忽模糊。
花词从肩部一直向上延伸,直上天际。
「那个……很重吗?」
「有人希望能更重一点,也有人希望能够变轻。你看——」
长者遥指大雾后的山影。
「认为不够或太多的人,就会扛起花词,绕着那座山一圈又一圈地走。这么一来,花词的重量就会有所增减,但只是形式上而已。尽管如此……也要绕上几千几万年才行,所以有人给那座山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它『地狱』——这边这些人就幸福得多了,没有那种困扰。」
「那、那我……」
手上没有所谓的「花词」。
见新庄无助的看过来,长者歪头说:
「你大概连手续都没办好就来了吧?」
他从怀中取出雪茄,指向栈桥上一处核对乘客的地方。
每个人都在那里托运行李,并将花词——
……收进怀里……
「他们摘的花和词语,会让他们成为世界的一部分。」
「咦……?」
「对岸的规矩和现实不太一样,『做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长者说道:
「一个人对世界的所作所为,将会构成那个人的形象。反过来说——对岸集合了自世界成形以来曾有过的所有作为,也就是世界本身。」
说到这里,长者转向新庄。
新庄也回看了他。
「你知道的好多喔……该不会是神吧?」
「哈哈哈,我比神更厉害呢。」
「哇,天啊。」
新庄略感惊讶,这时她的背后——
「爸,你怎么又自己跑来这里啦!」
有个女性突然一喊,让长者滑稽地叫出声来。
新庄跟着转身,看见一位身穿丹宁布白衬衫和牛仔裤的女子。
她摇着及肩秀发走来,一把揪起长者的耳朵。
「就算在这里等,你的朋友们也不会跑来啦。」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啊,其实最近已经来了两个我没兴趣的。说不定下一个就是那只小兔崽子,这样就中大奖了——」
「你,这·个·乌·鸦·嘴!」
女子拉得长者惨叫连连。
接着她叹了口气,不经意地转向新庄,眉尖微微一挑。
「……哎呀?你迷路啦?」
「啊、不是,我只是……」
新庄急忙挥挥手。
「我、我现在就去排队,嗯。」
「你知道要去哪里吗?」
新庄点头回答:
「就是那个一直有歌声传来的地方吧?」
听新庄这么说,长者和女子忽地对看起来。
一会儿后,女子转头问: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新庄的记忆因此回复了一些些。于是她想了想——
「因为我的生命……被刻蚀了。」
接着「嗯」地点头。
「所以,想必我已经没救了。虽然有很多人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