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艘白色大型客轮停在栈桥边。
仔细一看,栈桥上有群人排成一列延续过来,经过仓库直到另一端。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厚重冬衣、手提行李,不过其间却穿插着莫名的欢愉气氛。
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新庄开始回想。
……呃,我醒来之前……
「奇怪?」
想不起来。
怎么啦?
「奇怪?」
新庄仿佛要把水从耳中赶出来似的轻轻敲头,不过——
「……咦咦咦?」
她就是记不起自己在哪里做了什么。
只记得——
「……咦?」
只记得「新庄」,记得那个词代表自己。
她也知道自己穿着什么服装,记得天空、雾等名词——
「…………」
然而,记忆里缺了某项要素。
新庄盘起双手歪头苦思,想将它挤出来。
「呃……」
这时,她觉得背有点痛,一种颤抖般的倾小刺痛。
这刺痛没让她想起什么,只是令她发现——
……我……
「我受伤了呢……」
受伤之后,一醒来人就在这里了。
周围的风景缺乏现实感,一群人等着上船却没说半句话。
他们等待着驶向对岸的船。
「这该不会是……」
新庄喃喃地说。
「濒死体验?」
只记得这种怪东西。
不过,新庄仍然记得一些事。
虽然记得不甚真切,但她原来存在的世界里,似乎并没有所谓的冥界。
也就是说,自己其实不在眼前所见的地方——
「这里……只是濒死的身体在最后一刻让我作的梦……」
会想不起任何事,也是因为处理记忆的脑已经停止运作了吧。
脑在最后的细碎活动中,制造出这些影像。
一场以踏上旅程暗喻自己即将消失的梦境。
「这样啊。」
新庄轻声低语。
「原来我死了……」
但她没什么记忆,所以不会感到遗憾。
或许有很多舍不得离开的人吧?新庄忍不住这么想,但是——
「真相又会是怎样呢……毕竟现实是很残酷的。」
她「嗯嗯」地点点头。
「说不定,我原本是住在怪人的巢穴里——身边还有个家伙总是毫无节制地捏我胸部,或是乱拉我男生的那部分呢。」
说完,新庄不禁苦笑。
「唉,哪会有那么夸张的人啊。」
她又点点头,望向客轮。自己是不是也要上那艘船呀?
这时,有个声音飘进耳里。
是歌声。
「————」
她听过这首歌,但想不起歌名。虽认不得,但自己确实没有忘记。
……这……
这是什么歌呢?它来自船上——不对,来自船后宽广水面的远处。这到底是什么歌?
新庄离开了木箱。
少女踏着踩起来似乎不太安稳的水泥地,走向客轮。
她突然想到,虽然自己失去了记忆,但身在这里就代表——
……爸爸妈妈一定也在这里吧?
那么——
「只要上了那艘船,就能见到他们罗……」
那两位想不起长相的人,是不是就在歌声飘荡的对岸等着呢?
新庄正在瞎猜时——
「唉呀呀,你迷路了吗?」
水边突然传来个声音,吓得新庄浑身一颤。
转头一看,有个男子坐在船绳上。
那是个身穿西装,白发苍苍的年长男性。
他拨了拨全往后梳的头发,对新庄说:
「想要上船的话,你得乖乖排队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