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新庄感到由起绪的行动并不单纯。
她的行为不太像一个真要背叛Low-G的人。
根据目前线索,新庄得出三个令自己那么想,且真相未明的谜。
第一:田起绪所发现那三样让Top-G畏惧Low-G的事物所指为何?
第二:看情况,由起绪已经找出答案,那她前往Top-G又是为了什么?
第三:由起绪为何要窜改概念创造理论,让佐山,浅牺无法完成概念创造装置?
三个问题串联起来,能得到一个推论。
……说不定妈妈是知道Low-G拥有「某样东西」而认为局势对Low-G有利,所以才决定流亡到Top-G。
除了巴别塔和圣经神话的另一样东西。
「Top-G没有,但Low-G拥有的东西。」
……要是那足以左右战局,妈妈会怎么做呢?
由起绪是不是发现那样的力量并心生恐惧,才到Top-G去的呢?她还因此留下假的概念创造理论,想剥夺Low-G的战力,并将Low-G导向Top-G。
这么想也相当合理。
可是,新庄仍依稀觉得有什么悬在心上,无法具体说明。
……我的妈妈不会是那种坏人吧?
将自己拥有的知识连同自己拱手送给敌方,甚至摧毁了自己的成果。那是完全的敌对行为,也是归顺敌方的证明。
残酷。新庄不经意地想用这个字眼形容母亲,但也感到某些矛盾。
……为什么呢?
此时,新庄想起了从前的照片。
母亲年轻时在樱树下笑得神采飞扬的照片,以及即将只身远行前面露无力笑容的照片。
若想以「残酷」形容那时的她——
……就像是有和那两种笑脸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妈妈存在一样……
然而手边资讯还不足以否认这点。就事实而书,她的所作所为确实可说背叛了Low-G。
现在,新庄正读着母亲的信,内容是由抵达Top-G后依对方安排在堺市落脚开始写起。
信上所提大多是日常生活和工作上的事,看得出由起绪并不期待回信。
『这个世界聘我为概念创造理论的客座顾问。我已将类似浅牺手上资料的东西交给了他们,而这里也有些人正尝试建构概念创造理论。说起来也许有些没道理,但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尽量不依赖我,独力开发出他们自己的概念创造装置。这里的工作真的好忙,早知道就把瓦姆纳比的使者也带来了。
只有在他们来征询意见,或是想认识Low-G的文明和文化时,我们才会聊得深入一些。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吧,这阵子我家整天有人来串门子。刚开始都是一些高官显贵,之后是学者或学生,最近连附近的老人家和小朋友都会来呢。
这里的UCAT也有为我的工作支付薪水。为了接待天天上门的访客,我就用那些钱将客厅整修成开放式空间,连小朋友尺寸的桌椅跟风琴都有喔。
我现在的住所和堺市的孤儿院位在同一地点。我打算未来在这里建立教会,这么一来,这里就是这世界的第一所教会了。』
读了这封信,能体会由起绪当时过得相当愉快。
这让新庄感到那的确是自己母亲会有的情绪,但也加深了心中的矛盾。
而这矛盾的根源不是别的,正是赫吉描述由起绪的话。
毕竟,新庄从这封信上感觉不到一丝——
……罪恶感和敌意……
新庄·由起绪就像是个远渡重洋的传教士,对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罪恶感,反而表现出自己有多么乐在其中。
新庄相信,由起绪当时总是笑得精神奕奕,看不见她过去的无力笑容。
信上没有涂改的痕迹,原子笔写下的每道笔划也畅行无碍。
从新庄也曾花了成堆纸张誊写小说草案的经验来看,由起绪的确正在兴头上。
接着,新庄打开了下一封信。
内容也是日常琐事,而工作方面则是她聚集了当地UCAT同事和邻居,讲述Low-G圣经神话的活动报告。
『只有小孩子肯放开心胸大声唱圣歌,就像是他们的特权一样。』
大人对敌方的歌曲仍有避讳。
……好奇怪喔。
又有种难以形容的不协调感。为什么应是想将Low-G导向Top-G的她,会想先让对方认识圣经和圣歌,而不是从文化着手呢?
至于下一封信,则是以工作内容起头。
而且有个令人意外的开场。
『——看来我真的很怕碰上这个世界的我。』
「咦?」新庄不禁停下脚步。
新庄·由起绪所说的「这个世界的我」,指的就是新庄,由起夫这名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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