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吧。
即便如此,纪录应仍留存。
就算无法见面,但新庄由起绪曾经存在、欢笑、烦恼、与人共处的纪录一定还在。
就算照片上的她比自己年少,却仍无法影响她曾经存在的事实。
而且,现在还有个能听自己倾吐的人,能够一起聊自己母亲的人。
……你知道吗?
新庄在心里向那人报告结果。
……我不是个没有妈妈的小孩喔?
「而且她还盼望……我会成为一个好孩子呢。」
新庄心中满是庆幸。
她在心里将这思绪反刍了无数次,最后吐了口气。
一口将至今的一切都抚平的气。
「…………」
感到满腔心安后,新庄发现另一种感觉。
某种东西顺着她颤动的大腿内侧滑落。
「……?」
某种东西忽然从脚上落下的错觉,使得新庄弓身看向脚边。她发现裙脚边的小腿内侧――
「血……?」
新庄没能在这瞬间反应出那是什么,但脑中的判断将身上的变化转为声音。
「我的身体以女性——」
身上的痛楚和猜疑,逐渐被心中的宽慰转换成其他感受。
……现在无论是运还是切,我都是完整的我了……
诧异与放心、紧张与放松等相反的情绪缠绕新庄,使她无力地瘫坐下来,并感到意识一点一点地陷入黑暗。
她将身体视为母亲存在的纪录,一味地紧抱着,缓缓沉入地板。
「妈妈,我真的……」
新庄倒在地上,伴着无力的呢喃和含泪的微笑。
「我真的很高兴我能是我……」
●
眼前是一片夜空。
略显蓝的宽阔夜空中星月相映,但那不属于城市,而是山林。
如此的夜空下,有着一点光明。
光线来自辟开山坡而整出的土地上。立于那片土地的废屋和仓库前有座荒废的庭院,中央散发着白光。
西装少年佐山手里提的携带式水银灯,即是白光的来源。
四射的光芒不仅照亮佐山,也照亮了周遭景物。
光线中没有声音,只有从山丘西侧吹来的深秋夜风。
阵阵高地寒风即将转为北风,但仍带点湿气。
吹送着森林夜间奇迹的风往佐山方向飘去,一道人影立于其中。
「真不简单,这一趟一定相当颠簸吧——二顺?」
佐山提起水银灯,对方跟着进入光线之中。
从脚边逐渐现出全貌的,是一名身穿白袍的长发年长男性——二顺。
他在和缓的风中轻拉起白袍衣领说道:
「底下这件红色衬衫您觉得怎么样啊,佐山先生?」
「在晚上穿这么红是想穿给谁看啊,二顺?话说回来——」
佐山前甩左手指向二顺,使衣袖发出「刷」的一声。
「你是来妨碍我和新庄同学抱枕共度良宵的吗?」
「想睡就尽管睡呀下场您自己明白吧?」
「是啊。」
佐山严肃地点点头。
「——睡起来的感觉一定很幸福吧,再怎么说那都是新庄同学抱枕啊。因为我在宿舍里不能拿出来用……不对,既然在宿舍就干脆找本人……不对不对,还是让新庄同学扮成枕头好了,该怎么办呢——」
「佐山先生,这边,请看我这边。」
「——啊!你竟敢打断我的妄想!我要判你直接妨害妄想罪!」
见佐山怒吼,二顺摊开双掌,说了声「别急别急」。
「下山以后不就能马上见到她了吗?」
「……嗯,说的也是。」
佐山低语后突然挥动右手,光线向上飞去。
抛出的水银灯照亮四下,宛如一颗璀璨的流星。
佐山在灯光下缓缓屈身,摆出备战架势。
「要知道,消磨对手耐性也是种乐趣呢,帅哥。」
「不用您费心,我都从昨晚一直等到现在了呢。」
话刚说完,二顺为制止佐山而摊平的双掌十指间多出许多纸片。
全都是符。
「这些是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