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一话 炸牡蛎

生、为牡蛎而死,我想度过这样的一天!」

  阿香握起拳头亢奋地发表演说。

  听起来真是浩大,而且莫名其妙。

  「不过虽说是牡蛎大餐,也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摆出来啊。假设主菜是炸牡蛎,再来该怎么办呢……」

  「店长,该不会你能拿出来的菜色很少?」

  看见阿香一脸彷佛能听到「哼哼」声的得意表情,触动我心中某样类似开关的东西。

  菜色很少──如果可以,我希望短时间内听不到这句话。

  「别说蠢话。不是因为少而烦恼,是因为选项太多才迷惘!」

  上次炸物庆典时,是因为有「清爽的炸物」这道限制,才会让我陷入长考。

  如果将牡蛎这种万能食材放到面前随我摆布,样式要多少我都想得出来。

  「炸牡蛎和牡蛎饭先确定。奶油酱烧牡蛎、油渍牡蛎、蚝油炒牡蛎、辣酱炒牡蛎、蒜香奶油牡蛎、酒蒸牡蛎、牡蛎稀饭、什锦炒蛋、白酱牡蛎义大利面、焗烤牡蛎、烤牡蛎……喂,阿香。你有在听吗?金本香苗同学!」

  「等等,先等一下,店长!一次讲这么多,我记不住啦!我只知道每一种听起来都好好吃喔。」

  「什么嘛,看来你已经明白事物的本质了。」

  「那是重点吗?」

  「嗯,最重要的就是这点。」

  我似乎也亢奋过度了。喘口气之后,我稍事反省。

  就像这样,牡蛎虽然味道复杂又带点苦味,却很适合搭配诸多食材、调味料,以及料理方式。

  只要厨师的手艺不至于太差劲,怎么弄都好吃。

  「以前我去市场的时候,曾经碰见日本料理、中华料理、义大利料理和法国料理的厨师们抢着要美味的牡蛎。这项食材涉及的范围就是这么大,想要它的人就是这么多。」

  「哦?全世界都爱它呢。」

  阿香赞叹地点头。

  「顺便补充一下,后来洋食店也参了一脚。」

  「你在搞什么啊,店长……」

  「没办法嘛。那种对食材一见钟情的感觉,不是厨师大概不会明白吧。我啊,看一眼就知道这玩意儿绝对好吃。那样不是只能把它抢到手了吗?」

  「所以呢?这场没意义的世界大战怎么落幕的?如果每个人的水准都和店长你一样,应该没办法和平解决吧?」

  她说水准一样,是指技术还是人格啊?不,还是别问吧。一看见阿香的表情,大致上就能明白她想讲什么。

  「拿出骰子,像这样,把它掷出……」

  「哇喔……」

  「然后,我输了。」

  「哇喔……」

  真的真的很可惜。即使过了这么久,那股懊悔依然没有消失。

  原本互骂得那么厉害的一群人,在赌博的结果出来之后都乖乖退让,这点也令人印象深刻。该说「厨师的道义尚在」吗?

  「该不会,店长你赌运很差?」

  「唔!」

  毫不留情的吐槽重创我的心灵。

  我喜欢酒、喜欢赌、喜欢女人,但每一样都很弱。我的人生离硬派好远啊。

  「话又说回来,居然连义大利人也吃牡蛎呢。」

  「喂喂喂,你有胆就对义大利人讲这种话试试看。他们会露出『最懂怎么把牡蛎弄得好吃的就是我们呀?』的得意表情喔。从古至今,那些家伙一扯到吃都是来真的。那是个超爱贝类的国家喔。」

  「居然这么夸张啊?」

  「毕竟他们好像从古罗马时代就已经开始养殖牡蛎了嘛。别跟他们在牡蛎的历史上争论比较好。」

  查阅吃的历史时,偶尔会冒出一些非常夸张的事迹。这种时候除了心想「这些家伙在搞什么啊……」之外,也让我体会到人对吃的热情不管什么时代都一样,因而对历史上的人们涌现亲近感。

  「那么,我们日本的牡蛎史又是怎么样呢?」

  「由于在绳文时代的贝冢发现大量牡蛎壳,应该能看成那个时候已经开始食用牡蛎;养殖则始于室町时代。可能是因为流通与鲜度管理的问题吧,吃法基本上是加热调理或醋渍,生吃要到明治以后。这是生食文化由外国传入的罕见案例。」

  「真的是种从以前就受到世界喜爱的食材呢……」

  阿香边嘀咕边点头。正所谓人类史和牡蛎同在。

  「顺带一提,方才阿香你说到牡蛎肥美的季节,不过这也要看牡蛎种类。产季在秋冬的种类叫真牡蛎,也有反过来在春夏盛产的岩牡蛎。也就是说,没有牡蛎不肥美的季节……」

  说到这里,我才发现「糟糕,说太多了」,然而为时已晚。

  阿香眼里闪过诡异的光芒。她的眼神在说:「所以一年四季都能要求对吧?」

  看样子,我在谈论牡蛎的魅力时太过亢奋了。反省。

  从刚刚起就一直在反省呢。换句话说我根本就没在反省吧?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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