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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个又大又坚固的木箱送到店里。是药师寺先生送来的。
我一从厨房底下拿出铁撬,阿香便皱起眉头。
「为什么这种东西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出现在洋食店厨房里啊……?」
「对付吃霸王餐的家伙和强盗时需要用到啊。只有钉棒感觉太冷清了,所以我会看心情选用。」
「厨房底下到底塞了什么东西,我还真想好好见识一下耶。」
「没什么有趣的。至少没有通往异世界的门。」
「对于办公商圈来说,这家店本身就像个异世界了吧……」
阿香这几句话显得无精打采。
大概是昨天暴饮暴食的代价吧,就算是食欲魔神也脸色苍白。
「阿香,今天你可以回去休息,不用勉强。这副德行没办法工作吧?」
听到这句话,阿香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
「不,如果是一般感冒也就罢了,宿醉要自己负责。」
「我的心胸可没有狭窄到无法原谅女人的过错喔。」
「……如果是男人犯错呢?」
「揍他。」
说着,我俩对看一眼,无力地相视而笑。
感觉还是让阿香回去比较好。虽然她是个贪吃又厚脸皮的废物,但是一来我并不想折磨她,二来这会影响到工作,既然如此还是放她回去比较好。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乖乖休息了。可以顺便提个小小的要求吗……?」
「是什么?」
「请帮我做点稀饭。吃完之后我就回去。」
「嗯,这点小事倒是无妨……」
「但是我也不希望它填不了肚子,所以请放肉。」
「这样对消化不好,稀饭会失去意义吧?不,慢着,鸡绞肉应该还行?」
「绞肉不错耶,味道要浓一点。」
这家伙其实游刃有余嘛?
既然答应了,我就会帮她做稀饭,不过晚点再弄也行吧。总之我决定先打开木箱看看,因为它令人很在意。
我拔掉钉子、掀开箱盖,里面有两瓶躺在木屑里的葡萄酒,看起来很贵。药师寺先生大概是要为昨天的事致谢吧。
标签是法语,我完全看不懂,不过说穿了就是「这瓶酒很好喝喔」的意思吧。
细节无关紧要。重要的只有这玩意儿应该很好喝。
我感到背后有股危险的气息,于是转过头去,发现阿香隔着我的肩膀盯着木箱里看。微笑配上她苍白的脸色,恐怖程度比平常还要高出三成。
「有两瓶对吧?」
「喔、喔,是啊……」
「换句话说就是两人分,一瓶应该是我的份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因为提议来场炸物庆典的人是我。」
从药师寺先生的性格看来,倒也是很有可能。
把收藏的酒全部搬出来还做了一堆炸物的我,和只是因为贪吃而提议吃炸物的阿香,居然得到相同的评价,这点实在令人不爽……
不不不,不行。思考往不好的方向偏了。
所谓礼物就是对方的好意,针对这样的东西讲出──
『我的贡献度比较高!』
──这种话,实在太不识趣。老实收下之后两人对分,才符合规矩吧。
「没办法,今天你可别喝喔。等宿醉好了再说。」
「嘿、嘿……当然喽。」
把酒瓶交给阿香的那一刻,她已经对鲜红液体投以灼热的目光。
没救了。这瓶酒八成今天就会被喝掉。
就这样,始于酥炸鸡柳的炸物庆典骚动落幕。
此刻我正以智慧型手机收看电视节目。这是昨晚的录影,药师寺先生有登台的料理对决节目「调理铁人」,负责主持的女性很眼熟。
画面上的药师寺先生和往常一样兼具气度与威严,感觉不到半点疲惫。
他在料理对决时痛宰对手,以很大的差距赢得胜利。对手似乎快哭了。
评审们脸上那种「虽然想放点水,不过实力差距太明显,这也是不得已嘛……」的愧疚表情,令人印象深刻。
料理有带给人活力的力量。至少,既然能帮上药师寺先生的忙,就值得高兴,也能引以为傲。
如果又碰上什么状况,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
「店长,水……还有稀饭……」
阿香还是瘫在那里。
「为什么你还在宿醉啊?不,已经隔了不止一晚,或许该换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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