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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炸如何?猪肉、牛肉、虾子,以及花枝。中间还会穿插洋葱和长葱,沾上浓郁的酱汁后送入口……毕竟你应该差不多想要找些借口了。」
「我不是只吃肉,也有吃蔬菜喔」这种用来说服自己的借口。
虽说就算多吃那么一点蔬菜也不会有什么差别,但大人就是需要这种精神上的泄气孔。
药师寺先生沉默地点点头,我将它当成同意,立刻开始动手。
我将一口大小的食材先后串在竹签上,此时阿香突然出声说:
「对了,店长。看到竹签,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耶!」
「什么事?」
「以前你在店里开过烤鸡肉串派对是吧?而且没找我!然后呢,你讲什么改天再说,结果一直丢着不提直到现在!」
这么说来的确有这回事呢。我和常客内海先生吃着烤鸡肉串、喝着啤酒,两个人闹了一整个晚上。
虽然收拾善后和带着宿醉开店替阿香添了不少麻烦,不过后来应该借由请她吃烧肉抵掉了才对。
这个女人,一想到是别人请客就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喝。五万八千圆的怨恨我到现在还忘不掉。
「我现在忙着弄串炸啦。今天的主客不管怎么说都是药师寺先生,好啦,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于是我瞄向一直盯着酒杯的药师寺先生。
我期待他说出「今天有串炸就够啦」、「另外多做些有的没的也很辛苦吧」之类的话。
然而注意到我的药师寺先生,把酒杯举到眼睛的高度开口说:
「烤鸡肉串吗?这个也不错耶。」
我垂下肩膀,阿香不知为何洋洋得意。
这是皇帝的敕命,不能不做。
我虽然喜欢做饭,却不喜欢太忙。真希望他们能明白这条微妙的界线──这就是微妙的男人心啊。
忙成这样,我大概没办法偷空也吃点东西吧。
就这样我不断地弄串炸与烤鸡肉串,那两个家伙则是不停吃喝。
吃着热腾腾的串炸,灌下冰凉的酒,简直就是食物版高炉。虽然我没得吃就是了。
途中我订的牡蛎送到,炸牡蛎让气氛更加热烈。
啤酒之后葡萄酒也没了。再来是日本酒和烧酒。把酒全部用上原本是开玩笑,结果我的收藏品真的空了。
于是,两个小时后……
「嗝……」
阿香醉倒了。
额头抵在吧台上,悠哉地打呼。
照理说她的酒量相当好,看来是被药师寺先生牵着走,导致喝过头了。
后半的烧酒等酒精度数较高也是原因之一吧。
我随手拿起大盘子里仅剩的一支烤鸡肉串,以门牙将肉咬走。不愧是我的烤鸡肉串,即使稍微凉了点还是很好吃。
「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喔。」
药师寺先生站起身。这人照理说也喝了不少却能举止如常,真的是不简单。
「药师寺先生,你喝了那么多却完全没事吗?」
「……其实已经影响到脚步了。感觉就像有个恶魔在反复轻抚着我的脖子吧,明天一定会宿醉。」
这句话听起来没有半点不悦,反倒像在期待即将到来的危机。
「那么干脆在这里睡一觉怎么样?可以帮你弄条毛毯喔。」
「让我打肿脸充胖子一下吧,至少要用自己的脚走回去。」
我有我的坚持,他有他的美学。我不该勉强他留下。
「期待您的再次莅临。」
于是我以不怎么符合自己风格的姿势,向恩师深深一鞠躬。
药师寺先生点点头。他一如宣言,以自己的脚踏出店门,脚步远比来的时候更为有力。
真是个好男人。尽管已经分道扬镳,但是能像这样稍微帮上一点忙,依旧令人高兴。
正当我沉浸在感伤里时──
「水、水……」
阿香就像只被洒盐巴的蛞蝓般挣扎。气氛都被毁了。
总之把这个醉鬼丢在一边,做我自己要吃的饭吧。刚刚忙到忘记这件事,但我几乎什么都没吃。
明明是休假却没有酒,不过这也无可奈何。现在我也没心情出门买酒。
对了,机会难得,我也来吃炸紫苏梅鸡柳卷吧。
心想材料应该还有的我翻找冰箱,却发现阿香以手肘抵在吧台上撑起身子。
「店、店长……」
「嗯?怎样?」
「我的份呢……?」
……这人对吃的执着真是恐怖。
以和药师寺先生有所不同的另一个层面来说,这家伙也很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