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强的集中力才行。
「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当然要来救你啊,父亲被当成人质——」
话说到一半。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特警粉红抬起头说:
「因为我是正义的特警粉红,呃呃、要是邪恶出现就必须加以讨伐、呃呃呃、要是有人陷入困难就必须帮助他,那个、呃呃,这是我们魔法特搜战队的使命!我是说真的!」
「这……这样啊。」
「没错!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我是说真的!」
「……啊、嗯嗯。」
彰彦暧昧地点点头。
然后——
「喂、特警粉红,你一边解绳子没关系,听我说几句话吧。」
彰彦露出苦笑说着。
「……怎么了?」
「该怎么说才好呢——虽然是个很平常的话题啦。我啊,有一个儿子。」
「……」
一瞬间,特警粉红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然后呢?」
他催促彰彦说下去。
彰彦露出更深的苦笑,继续说着。
「我以前……曾经从儿子身边逃开。」
「……逃开、吗?」
「没错,是逃开。说起来真是丢脸。如果要找借口的话,只能说那时我还太年轻。老实说,我妻子离家出走了,跟一个谁也不认识的男人一起死掉……周围的人,有人嘲笑我、有人替我觉得悲哀,总之我觉得实在无地自容。」
「那个……」
特警粉红像是在思考该说什么似地,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
「……那真是一场灾难啊。」
「而且,只要一回到家,儿子就在那里。有一张神似他妈妈的脸蛋,因为妈妈不见的打击而精神恍惚的儿子就在家里。老实说,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跟单亲妈妈比起来,单亲爸爸和小孩的关系——尤其是跟儿子的关系会更淡薄。跟抱着『实感』,花了十个月在自己肚子里怀着孩子的母亲比起来,只是在旁边看着的父亲,亲密程度当然有差。」
「……」
「看到儿子精神恍惚的样子,我觉得很难受。总觉得他好像在说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没有那种事!」
特警粉红停下手上的动作大叫。
「那种事——……我认为、没有那种事,你儿子——一定没有那么想……」
「大概吧,一切其实只是我在钻牛角尖而已。我花了将近十年才发现到这一点。不、不对,或许我早就发现了,却做出一个让自己比较轻松的结论,然后逃走……我一直把自己想成最可怜最悲哀的被害者。一切、都太肤浅了。」
「……」
「本来……」
彰彦抬头望着窗外深蓝色的夜空,说:
「本来,我们应该靠在一起,一个父亲跟一个儿子,应该彼此依靠才对,因为我们是父子。哀伤、难过,都应该互相分摊才对。可是我却任性地觉得『因为我是爸爸、是大人,所以只会单方面地被孩子依赖而已。』我一直在钻这种牛角尖。」
彰彦耸耸肩。
「可是这跟大人或小孩没关系。人们有时候可以借着『依靠』或『被依靠』而重新站起来。就像大人可以拯救小孩一样,小孩也同样可以拯救大人。所以,我不应该逃走。鼓励好像快倒下去的儿子的同时,我应该也可以倚靠着儿子、然后继续努力下去才对。」
「……」
特警粉红——没有回应。
可是彰彦毫不在乎,继续说下去:
「其实啊……我打算再婚了。」
「咦……?」
「我在美国认识了一位女士。其实我已经被结婚这种事吓怕了,可是——总之发生了很多事,我跟那位女士有了孩子,她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我在想,不能让出生的孩子过着没有爸爸的生活,这时才发现到这一点,发现自己对被丢在日本的儿子做出了多么残酷的事。」
「……没什么……残不残酷的……」
「很残酷,因为我丢下他跑了。对儿子来说,或许会觉得被我抛弃了吧?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遇到那种事情,到底是什么心情呢?我一直到这个年纪才终于知道。」
「……」
「可是——所以,我很想重新修复我们的关系。我想,就算我在美国有了新的妻子和小孩,我跟儿子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断绝,说不定我们遗有机会重来一次,我这么想着,然后回到日本。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儿子去美国,想要以亲子的关系一起生活。幸好,要成为我妻子的那位女士也很高兴地接受我的提议,她说我本来就应该这么做——」
「可是……事到如今才……」
「没错,事到如今才这么做,我知道这样太任性了。即使如此——但我再也不想这样下去,继续逃避、继续把儿子丢在日本、彼此变得像陌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