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一 来自学园的邀请 第一话 来自学园的邀请

慢走着。

  像温水一样缓缓流动的时间。下知为何擦身而过的人们看起来都像舞台背景一样没有现实感,感觉就像褪了色一样。

  不过,在这个陷入慵懒气息的世界里,铃穗看起来却有些高兴、有些兴奋——甚至有种想要大声嬉闹的样子。她是容易钻牛角尖的温顺女孩,只有长久以来一直跟她在一起生活的拓人才能察觉她的变化。

  『你在烦恼什么吗?」

  铃穗边走边问。

  「唔?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刚不是说过吗?』

  「啊啊……你说我在想的那些事啊。这不是最近才开始的,其实就像习惯一样,一直都有在想,不过最近思考这些事情的次数变多了。」

  『这样啊?』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啦。」拓人叹了口气说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拓人开始对某事感到烦恼。

  有关自己的「平凡」。

  如果用「朴素」来形容铃穗的话,那么最适合用来形容拓人的词汇就是「平凡」,而且拓人的「平凡」——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可是经过千锤百链的。

  并不是说他比下上别人,就某种意义而言甚至可以说他比别人优秀。不管什么事情拓人都可以跟别人并驾齐驱,无论是课业、运动、美术,在大部分的情况下他的成绩都刚好是班上的平均数,学校给他的评语也是如此。

  他几乎没有称得上是缺点的地方。

  可是,他也没有明显比其他人优秀的地方。

  长相方面也是一样。他虽然不丑,但也称不上是美男子,身材不胖不瘦,如果要找个人贴上「日本高中男生」的标签,他是最理想的范本。

  下知是幸或不幸——对这件事有所自觉的他,对自身情况的态度非常冷静。

  虽然下曾被别人欺负,但是也不会被别人尊敬或嫉妒。

  就某种意义而言,他是一个像空气般的存在。

  虽然不会特别觉得自己差劲,但另一方面,这种漂浮在空中——找下到方向的情况却又令他感到十分焦虑。

  他能做到的事情,似乎都无法为自己带来满足。

  如果能找到想做的事情,自己应该就不会这么犹豫了吧。不管是什么——没错,只要找到能让自己热哀的兴趣就好了。这跟有没有才能无关,只要自己打从心底想做那件事,然后朝目标迈进就可以了。当然,如果有才能的话会更好。

  可是,拓人找不到什么想做的事。

  他像一般高中生一样看书、看电影、打电动、听音乐,不过也就是这样而已。不管对哪一种活动都感觉平平,没有一种活动会让他目不转睛地深陷其中。要是问他最喜欢哪一种活动,他一时之间大概也答不出来——就是这种程度而已。

  当然,拓人并非光坐着叹气,他尝试过很多事情。

  只要有机会,他总是很积极地在各种场合露面,只要人家约他,他多半都会答应。

  读书、看电影、钓鱼、骑脚踏车、玩遥控车、网球、棒球、收集卡片、格斗技、漫画、动画、玩野战生存游戏、电脑、乐器、跳舞,甚至还去学插花、茶道、香道,最后甚至还开始研究股票——当然,因为没有钱,所以没有真的去玩。

  可是,下管对哪一种活动他都没有什么心动的感觉。

  不,这种时候可以用消去法。把自己不擅长的、讨厌的东西一一消去,然后把最后剩下的东西当做自己的志向就可以了。这也是一种选择的方法。

  可是连这一招也没用。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可以用「没用到不行」来形容那个人。不过拓人并不是没用,可是也无法以「有用」来形容他。

  就这样一再重复着毫无特征的生活方式、度过毫无特征的人生、迎接人生毫无特征的最后一刻——或许这也是非常有价值的生活方式,然而,拓人毕竟是十几岁的高中生,没办法好好肯定像白天的路灯一样没用的自己。

  所以——该怎么办才好呢?

  在没有明确目标的情况下度过每一天。

  仔细想想,自己已经快要升上高二了,不管是要继续升学或就业,也该为自己的未来寻找一个明确的答案。虽说人生不是不能修正,但是在这段时期,大部分的少年少女都会大致决定自己未来的方向,如果现在做不到这一点,难保以后能够做得到。

  所以——这就是拓人每天闷闷下乐的原因。

  虽然很讨厌缺乏决断力的自己,可是他自己连用来下决定的判断材料都没有。

  「该怎么说呢——我觉得自己什么都很中庸。」拓人喃喃自语似地说着。

  「不管是个性、特征或才能都是——这样好像是致命的缺陷。仔细想想,总觉得很丢脸。」

  回过神来,他们两人已经离开车站站前,走进住宅区的街道。

  距离拓人和铃穗家最近的车站是同一个,所以拓人并没有特别意识到——不过现在走的这条路是他们平常没有走过的。越是在住家附近的地方,习惯走的路越是只有那几条。就算只是下小心走到一条南北向的单纯直线大道,人们也会习惯性地回头寻找平时常走的路。拓人顿时觉得自己被带到一条陌生的道路。

  『啊、小拓,我们去看看」铃穗写着。

  铃穗所指的是位于住宅区正中央的公园——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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