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凉月一本正经地问道。
『为什么流那么讨厌你?』
「要是知道,我就不用吃那么多苦头。」
『呵呵呵,那倒是。不过,流未免太过讨厌你,他居然——无视我这个主人的命令。』
「啊?无视命令……大叔竟然做出这种不像管家的事?」
『对。你还记得吗?四月去游乐园玩时,流曾经狠狠地揍你一顿。』
「……嗯,我记得很清楚。」
根本无法忘记。
老实说,除了家人以外,我还是头一次被打得那么惨。
输给对方之后如此懊恼,也是头一次,
毕竟——只有一击。
就我的记忆,我的拳头只打中大叔一次,而且连这记使尽浑身力气的一击也对大叔毫不管用。
我从没如此深刻地体认到自己的无力。
所以在那个事件之后,我又重新开始因为妈妈不在而偷懒没做的格斗训练。不过陪我对打的是红羽和近卫,我依然是从头输到尾。
『抱歉。为了消除昴的心理创伤,害你吃那么多苦头。可是——流也有错,因为他违背我的命令。当时我明明命令他:「昴的朋友来了以后,你要手下留情。」』
「什么……」
什么跟什么?
当时的大叔完全是来真的。
论打架我也不是外行人,从击中身体的劲道便能判断出来,当时近卫流是来真的。
他是真的——想要打倒我。
『老实说,我早就觉得奇怪。我还记得暑假的最后一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但最后还是想不通。』
「……我想只是因为他溺爱女儿吧?」
比如无法饶恕接近女儿的男人之类的。依大叔的个性,很有可能是出于这类理由;又或许是因为我一再爬起来,因此惹毛他。
『嗯,或许是吧。』
凉月在电话彼端表示同意,下一瞬间,大小姐的声音又恢复开朗。
『对了,次郎,我已经在神社罗。』
「咦?是吗?」
『对,所以你爬上阶梯吧,我在上面等你。』
说完,凉月立刻挂断电话。
臭凉月。
既然已经到神社,为何不早说呢?省得我在这种地方受冻。
我一面如此暗想,一面爬上阶梯。
由于今天是元旦,处处人山人海,看来要找到凉月得费一番工夫。话说回来,那个大小姐的外貌很醒目,或许一下子便能发现她。
当我爬上阶梯之后……
「要不要来点甜酒呢?」
突然有人对我说话。
那是一名巫女。
因为平时没什么机会看到巫女服,感觉挺新鲜的,鲜艳的红白对比相当美丽。日本人还是穿和服最好看。
我一面沉浸于感慨之中,一面抬起头向巫女讨甜酒——
眼前竟然是凉月奏。
说来惊人,她居然穿着巫女服。
「……」
才刚过新年,就碰上这种让我哑然无语的事。
奇怪,我是不是在作梦呢?
如果是,这就是初梦。
既然是初梦,怎么不梦到富土山、老鹰或茄子(注7),偏偏梦到这个大小姐。我看自己今年的运势铁定是大凶,得祈祷这个梦别成真才好。
「次郎,我劝你别从元旦就开始逃游现实。」
凉月微微一笑,一语道破我的心思。
哇,什么鬼?老实说,这副模样实在太可爱。
注7 日本习俗认为,初梦梦到富士山、老鹰或茄子是吉利的象征。
这家伙留着黑发,所以穿起巫女服更是好看。若有这种巫女,即使是无神论者也会入教。这应该可以发展成新型的展场女郎商法吧?
「……你在做什么?」
「讨厌,我都穿成这样子,你还看不出来吗?」
凉月原地转一圈,对我展示她身上的巫女服。
莫非她是参加昨天举办的某个年末庆典刚回来吗?我一瞬间曾如此暗想,但即使是凉月,也不会在那种地方玩角色扮演吧?
这么说来,她是……
「……打工吗?」
「正确答案。其实是鸣海学姐介绍这份打工给我的。」
「为什么是薛学姐?」
「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