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早已拟定计划,只是在寻找实行的时机和地点而已。这回我的宅邸成为实验场所。』
「……」
『我左思右想,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不被她识破我的谎言呢?反覆思考后,我得到某个答案……哎,次郎,你知道答案是什么吗?』
「……不知道。」
明知凉月听不见,我还是回答了。
画面中的凉月宛若听见我的回答,继续说明。
『我想你的答案应该是「不知道」。好,我告诉你吧。我找到的答案是——』
『——对自己说谎。』
她的口吻听来格外冰冷。
……对自己说谎?
这是什么意思?
我完全听不懂。
『道理很简单。为什么宇佐美能够识破我的谎言?那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在说谎。我说谎的时候总是小心掩饰,避免被人识破,但是宇佐美能敏感地捕捉到我掩饰的举动。』
「……」
『所以,谎言才会被识破。宇佐美能够感应到一般人容易忽略的细微突兀感。这时候我突然想到,既然如此,为了消除这种突兀感——我只要忘记自己正在说谎就行了。」
「啥……」
我用不灵光的脑袋拚命理解凉月的话。
换句话说……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凉月说谎时总会小心掩饰——会「演戏」。
例如,她在学园里展现的模范生、大小姐面貌也是在「演戏」,为了不让周围的人发现她在「说谎」而演的戏。过去她的「演技」太过完美,所以没人发现。
但政宗不一样。
那只泼兔敏感地察觉到凉月在「演戏」,发现她其实在掩饰什么,进而识破她的谎言。
不过,如果连凉月都忘记「自己在说谎」,不再「演戏」,神态举止变得自然——
『懂吗?宇佐美看得出我在演戏,既然如此,我就别演戏。要让自己的神态举止变得自然,只要忘记自己在说谎,只要相信谎言是真的即可。所以,我连自己都骗。』
「——」
原来对自己说谎是这个意思。
可是……真的做得到吗?
要完全骗过自己,简直近乎特技。
『老实说我也没有把握,所以才决定做实验。』
「……」
『至于实验结果,既然你们正在看这段影片,那我可以猜得出来,宇佐美应该没看出我在对自己说谎。』
「!」
没错。
政宗刚见到发生记忆障碍的凉月时是怎么说的?
——不对。因为……现在的凉月奏并没有说谎。
没错,当时政宗说凉月没有说谎。
凉月相信自己的谎言是真实、没有「演戏」,所以政宗无法识破她的谎言。
换句话说,凉月对自己说的谎是——
「难道说……大小姐让自己相信自己是八岁小孩?」
身旁的近卫虽然愕然,但仍找出答案。
她说的——应该是真相。
凉月变回小孩的理由不是出于记忆障碍,而是她自己选择变成那样子。
『你应该明白了吧?我深信自己是八岁小女孩。实行计划的时机,是出某种状况、能够让我合理变成小孩的时候。我的计划是故意从楼梯上跌下来,但不知道实际上是如何?』
凉月歪头问道。
很遗憾,她猜错了。根据莓所言,凉月发生记忆障碍的时机,是贫血昏倒后在医院醒来之时。
我想凉月在医院醒来的瞬间,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好机会。
这下子她就不用假装从楼梯上摔下来。
贫血昏倒。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足以让我们相信凉月是因为某种因素而引发记忆障碍。
『对自己说谎的方法,和自我暗示及偿眠术差不多,这样说应该比较好懂吧?总之,以结果而言,我成功地对自己说谎,并且击败宇佐美。这便是实验的内容和成果。』
凉月说道。
……OK。
我大概懂了。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搞不懂。
她既然已击败政宗,干嘛继续当小孩?
『不过,那边的我还是小孩,代表实验失败了。我的计划是当你经由红羽拿到情书时,我的自我暗示已经解除并恢复原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