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了,泽渡同学?”
“…………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我说过的话吗?”
隔着后背所以看不到表情,不知道出于什么意图而问这种事,不过要说记不记得的话,那结果是当然的了。能活用我那多余的记忆力的时机,正正是这种时候了。
“‘虽说不是有什么期望,但我还是想说出来。……实际上我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西村君了喔,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喜欢着你’,这样对吧。为什么说起这——”
说到一半就注意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以为是真的话其实是谎言。
但实际上,以为是谎言的话其实是真的。
………………诶?
……………………诶嘿…………?
“…………泽渡、同学?”
“………………………………”
我尝试在耳边呼唤她的名字,但是没有反应,只有她那光泽水润的柔唇映照在我视野的一角。
无意中想起了黑暗中碰触我脸的触感。那个到底是什么呢?那又是出于什么意图呢?
为什么泽渡同学现在要做这种呢?
假如,这只是假如。
所有这些事都可以用“因为嫉妒和希”这种单纯的理由来解释的话。
…………她所准备的所有暗号,不就可以解读了吗?
对话中断了。
我们之间的距离只需泽渡同学轻轻一转头便可填满。
她的脸只离开了一张薄纸的距离。
……当这距离被填的时候,名为泽渡遥的这名暗号少女会向我展露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泽渡同学,转过来吧。”
“…………………………好。”
泽渡同学没有拒绝我的话。
泛着浅浅的粉红色的脸颊映入眼中,看到了端正的小鼻子。还有,那双发烫而湿润着的瞳孔————
“喂————————————啊!!阿拓——————————————!!打到出租车了啦——————————————————!!”
和希的大声叫喊一下子破坏了那气氛。
这个瞬间,我飞到了空中。既不是比喻也不是隐喻,真的是飞到了空中。
刹那间的眼神交流,作出被人看到现场会很麻烦的判断,然后马上把我从背上甩了下来,这些行为就是泽渡同学的精彩绝技。
问题是,我被扔出去的方向又是刚才那个山崖而已。
那个加加林(注)从月球望向地球的时候留下一句有句的话,而这个瞬间,我从正好相反的方向品味这句话。
………………天空是蓝色的啊。
(注:尤里·A·加加林,前苏联航天员,也是世界上第一个进入外层太空的航天员。他进入太空后的第一句话是“地球是蓝色的”,不过可能网上搜索他在太空中说过的话不太容易搜得到这一句。另外,加加林是没有登上月球的。书中那句话既可以当成是纰漏,也可以理解成只是在描述方向。)
◆
虽说我生来就恶运强盛,不过从那种高度第二次摔下去毕竟是不可能没有受伤。——何止如此,倒不如说第一次时似乎用光了所有运气。
痊愈两个星期。
之后马上被送进医院的我得到的诊断结果是如此的残酷。
茫然中被抬到六人病房的一角放下,双脚用石膏牢牢地固定着,也不可能有人来探望我这个没有称得上朋友的朋友的人,母亲美言什么的甚至说“哎呀,一想到暂时不用看到你的脸就神清气爽了”,入院仅仅一周我的心情就跌落到谷底。
一想到这种生活还得再过一周,心情就打心底郁闷起来。虽然想说我在打发时间上有独到的见解,但这里既没有书也没有电视还没有游戏机,更没有会帮我带这些东西过来的好心人,在病房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我的消磨时间的技能完全派不上用场。被剥夺了媒体的现代人是多么的无力啊。
因为没事可做,所以醒着的时候考虑了各种各样的事情。
嘛,虽然基本上都是泽渡同学的事情。
…………坦白地说,双脚无法自由运动啊或是太闲了没事干之类的事情算不上痛苦。令我每天都过得如此郁闷的理由,全部都由泽渡同学而起到泽渡同学而终。
一个星期之前的那天,众多非常零碎的泽渡同学说过的内有深意的话。
如果和希迟分钟再来找我们的话,不,再迟几十秒的话。
……无论怎么想,还是不可能得到答案。
要说为什么,因为我入院以来一个星期里,泽渡同学一次都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
“哈啊………………”
眺望着颜色开始逐渐变化的茜色云彩,我叹了入院以来不知道第几口的气。
……老实说很过分吧?我这么想道。
我可是每天都抱着如此苦闷的心情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