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蒙上了灰尘,就像是从那个奈良时代的地层发现的县立高中,体育课全学年的学生一起上。也就是说跨越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的界限,实行着有必要以团体方式上体育课等等的规定。当然,并非锻炼身体而是用来培养头脑,普通的数学,国语等都在各自的年级上课。因为比起身体,头脑的成长要更迅速,所以即便相隔一年,就已经在不同的世界了。在这方面,因为身体的成长曲线图很平缓,所以即使全年级的学生做一样的运动,应该也能勉强成个样子。人数少的学校所特有的人数少的智慧,我认为这个制度非常合理。

  但是,在这里作为智慧出现的就是「传统」。

  所谓的传统就是一种无可救药的,毫无利用价值的迷信。如果我能编撰国语辞典的话,我一定会这么说明。

  所谓的「体育」就是,嘛,用不顾忌语病的说法就是运动。

  运动,说起来还是有好多种类的,粗略地划分为三类的话就有「球技」「武道」和「其它」。实际上,我们的学校貌似也用这三个种类将全部的「运动」都囊括了起来。然后,从这里开始就是问题了。虽然我们学校学生人数少,但还是让全体学生都在入学的时候就从「球技」「武道」「其它」中,选择自己想做的运动。

  没错,明明好不容易才去掉了年级的界限,又通过选择行为将学生分开了,就是指这个传统。因为据说这个「选择体育科目」是从火蜥蜴岛高校创立以来就一直实施着的「传统」,所以不管学生人数再怎么减少,即便在神死后也这个传统也会永恒不变地传承下去吧。这不是笨蛋吗!

  因为有了这的规定存在,因为有了这样的「传统」存在,——所以我才一直一直不得不在每周居然有三次的体育课上和不破前辈碰面。多么悲剧啊!这是多么多么大的灾难啊!

  到底哪里的,谁的魔法将我的每一天都涂满了黑色啊。

  我的身体就像是玩笑中说的那样虚弱。我想这是与生俱来的。当然,我不记得出生时候的事情。但这是从双亲那里听来的故事。据说似乎我一出生就快要死了,之后身体就是那种令人绝望般的虚弱,医生说我活不过一年。即便现在这一点也没有改变,我用不知何时就会死掉的身体生活着。所以双亲从一座不知在哪的,充满了有害空气,噪音和病毒的城市,为了我,放弃了在城市得到的地位,朋友关系,以及习惯了的生活,搬到了这座自然景色浓厚对人身体好的岛上。仅仅为了给女儿养病。多么温暖,多么温柔的事实啊。虽然这件事我不是从双亲那里而是从双亲的熟人那里听来的,从那以后,即便是一点点,我也想报恩。努力地做家务,努力地学习。不过——这远远不够。双亲给我的爱我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回报给他们。

  就是这样,我身体虚弱,弱得看不下去。即使是现在一周也要去医院接受三次检查,夜里也常常呼吸困难的难以入眠。

  不由得觉得我的身体一定不会撑地太久了。它就像个马上就要坏掉并且破破烂烂的,只是在等待电池用光的高二女生形状的马口铁玩具。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很了解的。

  “只要不勉强自己的话,就能一直活下去哟”虽然母亲等人对我说出这样温柔的话语,来给我增加勇气。但是,我是知道的。我的生命之火是多么的靠不住,「死」正在缓缓逼近。我的人生到底还剩下多少时间。

  ……一不小心又成了这么黑暗的话题。嗯——,总之,我就像在通往死后国度的马拉松赛跑中以独一无二的第一名成绩急速奔跑的人一样。快要死了或者险些死了,总之就是那样的感觉。每次都是参观见习体育的授课,明明这件事是十分明显的,传统这个怪物居然无差别的逼迫我选择。

  ——也就是”球技””武道”和”其它”。

  我选择了第三个。球技这种的运动激烈的东西,似乎只是看看就会消耗体力。武道也是——剑道,柔道,空手道,长刀,等等,我可不想看见一个人用棍子打另一个人的场面。

  那种事情怎么都行,我毫不犹豫地选了「其它」。所谓的「其它」具体是什么呢?虽然我有点无法想象,不过尽管如此,我也觉得它是比「武道」呀「球技」之类的更加和缓的东西。

  但是,在这里对我来说的失算是,那个「其他」里面集合了体操,跳箱,铁棒之类的器械体操,长跑,跨栏等陆上竞技……集中的尽是这些被一般的高中生所厌恶的运动类别。当然,有正常的思考回路的学生是不会选那个东西。适当的享受享受,选择「球技」还是什么的,这是自明之理。但——我没考虑到那里,就选择了只有坏学长独自一人等着我的名为「其它」的修罗道。

  是的,除了我以外的新生和同年级的全员都选择了「球技」「武道」;除了不破以外的前辈也一个不剩的选择了「球技」「武道」……这种让人笑不出来的展开。因此只有我和前辈两个人一起——虽然是这么说,因为我基本上都在见习,所以做运动的只有前辈——器械体操,陆上竞技,其他各种各样的运动,前辈不得不对它们非常熟悉。根据「传统」,我们火蜥蜴岛高中的体育课男生和女生是在一起上的。

  即使那样……要是前辈稍稍有点正常的人格的话——我的这份忧郁就能稍微缓解了。但是——不破风和前辈今天也违背了我的愿望,任性至极,旁若无人,乱七八糟,前所未闻,一点都不温柔。真是讨厌。

  不破前辈对无视他的我再次用强硬的口吻说道。

  “喂山猫,真的不来吗,你听得到吧,喂山猫!”

  “我的名字不是山猫是耶麻子……”

  “哈,西表——耶麻子吗?加上一个字不就是西表山猫吗?”{注:耶麻子:やまこ 山猫:やまねこ 后者比前者多了个ね}

  “所以请你不要随便给我的名字加上一个字。这个名字是——我的双亲怀着爱意,赐予我的重要的名字。请不要玩弄它”

  “我知道啦山猫子”——前辈就那么笑着向我这边走来。然后在我面前停下。因为他的身高非常高,所以站在前面就会有一种威压感,显得很恐怖。

  “……什么事?”

  “山猫——”

  前辈立刻收起了笑容,像往常一样板着个脸,又说出了任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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