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晚餐会在外面吃。」
「芙萝拉小姐好像很寂寞的样子喔。」
「明天整个白天都会陪她的。帮我准备马车,如果休贝尔有空的话,就叫他过去。」
「休贝尔·沙利夫今天休假。」
「休假?」
夏洛克反问。记得前几天也才听说他休假而已。
「是的,虽然才提醒过他。」
「他最近常休假吗?」
「还满常的,有听到其他马车夫在抱怨。」
「这样啊,那我也去提醒他一下,今天我就开车出门。」
「我去准备汽油。」
克劳德点点头,他是个年轻却处处谨慎细心的管家。
是否让休贝尔太过自由了?夏洛克苦恼地想着。虽然以一个佣人来说,他是比较奇怪,但因为受到夏洛克的看重,周围的人也不好去警告他。
这样子不好,这会打乱佣人们的秩序。
「要去『蔷薇色』吗?夏洛克先生。」
克劳德把信件盒放下并问道,夏洛克于是面露苦笑。
「……是啊,应该吧。」
「请您路上小心。」
克劳德说完便将门关起。
克劳德将夏洛克不在的期间所寄来的信件,从最早寄来的开始依序往下整理叠好。夏洛克走向书桌,谨慎地拿起那叠信件一一浏览。
克莉丝并没有寄信过来。
夏洛克把信件盒放回原位,然后他半靠着书桌,茫然地注视着没有点火的大暖炉。
有一张照片就摆在暖炉上方,那是母亲苏菲亚硬是要他摆上的家族照片。
所以就算我没有任何消息,也不会对克莉丝的日常生活造成什么影响是吗……
……我当然不是故意要测试她才不联络的,但是……
潘蜜拉的话就另当别论,克莉丝她原本好像就有写信的习惯;不过话说回来,她大概也没有那种空闲时间吧(……但现在工作应该刚结束才对……)
是因为相信我吗?还是根本不在乎我?
当克莉丝努力生活着的同时,我也面临了许许多多状况——从结果来看,或许我对克莉丝已经感到厌烦了也说不定;也或许是我内心其实认为,与劳动阶级的女性有所牵扯,并不会对我的人生经历有什么帮助;或者是对于所有违背双亲或是欺骗肯尼斯的事情感到厌恶,因而才去与完美的贵族千金跳一支舞,明明就有这些可能性……
还真是有自信啊,克莉丝?甚至也完全不明白我有多辛苦。
夏洛克低下头,突然笑了出来。长长的浏海盖住了眼睛,一道影子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曾几何时,我或许已经掌握你的生命线了。我想抓住你的母亲,接着还可能打算要审问你;也有可能想见你并不是因为爱上你,或许只是想要做个了结而已……
如果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的话,那就不要握住我的手……
夏洛克往书桌一看,笔和书本排成直角,收拾整齐的桌面上,有封高雅的蓝色信件。克劳德将艾蒂儿寄来的信与公务信件分了开来。
字迹秀丽而简洁,想必是一封毫无瑕疵而文笔出色的信件。
夏洛克望着那封信好一会儿,接着随意地拿起,并以拆信刀划开了信封,然后一道淡淡的沁凉香味飘了出来。
信件内容是礼貌性问候以及告知近况。对于园游会后就没再见面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一句怨怼的话语,文笔让人同时感觉到知性与秀气兼具。
唯独在内文最后,有稍微感觉比较积极一点。她若无其事地提到,要在无敌舰队击沉纪念日那天去普兹茅斯。
夏洛克先生也会出席吧,因为父亲和兄长都会过来,所以我希望务必能邀请您一起用餐,我将会从伦敦搭乘火车前往。
夏洛克将信纸折好,放进另一个专门放看过信件的盒子里,打算与其他的事情一同整理好后再来处理。
夏洛克抬起头将浏海撩起,放眼望向窗外。外头有一名园丁,正在为奥佛西地昂斯宅邸今年新栽的蔷薇做修剪。
而在旁边的路径上,妹妹芙萝蕾丝则与两名看护人一同走着。或许是在自家宅邸的范围里吧,她那略带点粉红的余发松散地披垂于身后,表情沉静地笑着。
看来走路似乎已经没有问题了,夏洛克心想。尽管是十七岁的年纪,整个人却看来十分轻盈,宛如妖精一般。与那位隐身在由黑色与金色窗帘所笼罩的旅馆房间内,一副情妇模样的柯柏特女士截然不同。
如果能在芙萝蕾丝注意到自己的哥哥回来之前,离开这间屋子去到『蔷薇色』的话就好了……
还有,夏洛克觉得要想去『蔷薇色』的理由也是另一个麻烦。
倒不是因为没有自信的缘故,他并不是打算去逼问克莉丝,也不是有事想问她。
夏洛克纯粹只是……想见克莉丝而已。
「啊,夏洛克,好久不见。」
夏洛克一踏进『蔷薇色』,潘蜜拉就转身如此说道。
一如往常地,她穿着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