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他与闇之礼服有所牵连,或许是考虑太多了。
因为再怎么说,艾丽斯——就是将闇之礼服拿给千金小姐们的那个女人,早就已经被逮捕了……
「——所以是射中了呀,开枪射中了那个叫艾丽斯……脑袋奇怪的女人。」
突然,她听到一道女声说出自己正在想着的名字,帕梅拉不意间吓了一跳。
「夏俐吗?是蒸汽火车那件事啊?」
回答的是一道温柔的青年声音。两人都以贵族阶级的口音说着话。
「是啊,比尔德,我听父亲说的。夏洛克先生会用枪吧?」
「他从以前就满拿手的。不只是枪,他擅长使用各种精密的器具。」
说话声从书架另一头传来,看来只有两个人而已。
「官司差不多结束了……可是是否有必要对女性做到那种地步,父亲为此感到不可思议呢,而且只有马车夫一个人的证词。」
「夏例没有站上证人台吗?」
「好像是无法强制他上去的样子。」
「这么说的话,是逃走了啊?」
帕梅拉很不高兴。
她并没有偷听的嗜好,而且内容又是与夏洛克有关。
夏洛克并不是逃走,帕梅拉心想。
夏洛克枪击艾丽斯那个恶梦之夜,克莉丝和帕梅拉也在蒸汽火车里。夏洛克让克莉丝和帕梅拉逃走,他是为了保密这件事才避开作证的。
因为有那件事,帕梅拉才开始对夏洛克产生信任。
帕梅拉走向窗边的单人座椅,故意让地板发出碰的一声。
她想让对方知道『这里有人哟』。
谈话声戛然而止,接着在书架另一头看见金发男性,然后是黑发女性的头。帕梅拉脸朝下,装出沉浸在书里的模样。
「你不过去吗?比尔德。艾蒂儿也一定在等着呢。」
女性突然改变了语气。
「当然是不能去打扰女士换装嘛,我还是避开的好。」
「唉呀,是呢……」
这两位是艾蒂儿的客人吗?无论如何,最好佯装不知情到底,于是帕梅拉依旧维持背对的姿势,就在这时,金发男性的脸庞突然凑近探看。
帕梅拉受到惊吓,整个身体往后仰,男子露出白皙牙齿要绽开笑容之时——一看到帕梅拉的脸,表情立刻变得有些严肃。
一副贵族气息的男性,金色发丝中掺杂点灰,有一对咖啡色的眼瞳及高挺的鼻梁,端整的下颚。长相虽然俊美,却感觉不到像夏洛克那样自然流露的良好教养。
「妳一直在听吗?」
比尔德——是这个名字吗——缓缓地说道,那声音耳朵听来温柔。
「我只是刚好在这里而已,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帕梅拉简短地回答。
如果是针对刚刚说的话想堵住她的嘴,那么这就是无谓的担心。抑或是为了排遣无聊,于是调侃捉弄在这种地方看书的女人呢?无论如何,她一点都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可是,在客人的房子里遇到他人当然不可能冷淡以对。
「以我的立场来讲,我希望妳当作没有听到。不管是这个家的人,还是刚刚话里所提到的友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请放心,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没办法相信啊。妳是哪里的人?佣人是不可能穿这种礼服的。」
比尔德伸出手,想要窥看帕梅拉正在看的书的书背。帕梅拉下意识地将书本拉近自己,而比尔德的视线则微微扫过她的胸前。
「我是『蔷薇色』裁缝屋的奥斯汀。」
帕梅拉不情愿地回答。
「哦……对了,这么说来,我曾听柯奈莉亚说过,艾蒂儿小姐正委托裁缝师缝制礼服,怪不得。」
比尔德弯细了眼睛。
「名字呢?」
「……帕梅拉。」
「好名字,像小说家一样。我是比尔德。戴维,父亲是子爵喔。」
「谢谢您的夸奖。」
说到贵族,为什么这些人一开口总会先说赞美的话呢?帕梅拉涌上了不耐。而且见人开始得意松懈之时,他们便给予犀利的嘲讽,然后还装作没察觉,但却在背地里嘲笑。
就连夏洛克一开始也是如此。
「那么我就相信妳吧。对了,帕梅拉,妳有没有觉得能跟我们拉近距离深感荣幸啊?」
「可惜缘分就到此为止了。我无意破坏你和刚才那位女性的感情。」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应该在这个时候发笑吗?居然和过度自恋的女孩说话!说到『蔷薇色』,就是缝制恋之礼服的店吧,看来店员也总是对恋爱一事相当敏感呢。」
「随您高兴想怎么笑,总之那就是所谓的持权。」
帕梅拉阖上书本,走回到书架,将书放回原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