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房间。」
我从杰卡斯的身后走进那间房间。
不同于杰卡斯的房间,是一间俗气的房间。里头摆放着金色的蜡烛,一张红色与深粉色的宽阔床铺、黑色的窗帘以及庞大的衣柜。虽然住起来大房间无法拿来相提并论。但同样显得得俗气无比。
「是单人房?」
「是啊。是你的特权。温蒂可是花了半年才争取到。」
我走近衣柜,伸手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极其华丽的红色与黑色礼服,以及红色的鞋子。每一套礼服的胸口都开着大大的。与『交谊厅』的姊姊们穿的是一样的礼服。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对自己的特权感到错愕不已。这些愈老旧便愈可悲的礼服,是我一直以来最不想挑到的。
「我准备了最棒的装束,安排了最棒的男人给你。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尽管吩咐。」
「替玛莉拿药」
杰卡斯的眼神中看似涌现一股怒火,但我没有移开视线。
你尽管看着我的脸。杰卡斯不可能殴打即将进入『交谊厅』的美丽女人。只在今天,他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
「其它呢?你似乎对礼服感到不满。」
「那是当然的。因为和大家穿得一样。」
「因为每个客人都说同样的装扮比较好。并不是我选的。」
「我想要『蔷薇色』的克里斯汀小姐的礼服。」
穿上克莉丝汀小姐的礼服便能实现恋爱。脑海中顿时浮现了艾佛利的身影。
艾佛利。
「你没有生日吧,潘蜜拉。不如将十八号当做你十五岁的生日吧。因为是你重获新生的日子。」
一位年迈的女人走进房内,开始检查我的身体。杰卡斯的脸上漾着浅笑在旁观看。我绝不会低下头。无论发生什么,我绝不会在这男人面前露出丑态、不会哀嚎出声。与其做那种事情让杰卡斯看好戏,不如自己主动脱下衣服。
艾佛利。
我一直思考着艾佛利。他那温柔的声音、漆黑的发丝。
艾佛利从未想碰触我的身体。温蒂说女人的魅力是从有多少男人想触摸自己的身体看出来的。与艾佛利在一起的时候,我认为并非如她所形容的,而是有什么重要的意羲存在。
艾佛利每隔两个礼拜便会过来一趟。今天正好是那一天。所以我能忍耐。
令天不需擦拭镜之间,杰卡斯说道。全都结束之后。我穿上衣服与艾佛利见面。
「你已经会用数字加法了呢,潘蜜拉。」
他的声音传入耳边的那一刻,我几乎要泛起泪水。
「我会数字加减,也会将差额写下来了。也能想像是怎样变成这个数字。」
「想像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将书还给坐在长凳上的艾佛利,艾佛利将新的书递给我。
我打算收下,双手却使不上力。想要握住却握不起来。写着满满数字的书,在艾佛利与我的之间滑落而下。
「你怎么了吗?」
我紧咬着嘴唇,杵在那里。
我明白自己该说什话。我们已经不能见面了,因为我要进入交谊厅了。你想见我的话就告诉杰卡斯,付钱从大门进来。
「我想离开这里,艾佛利。」
脱口而出的却是别的话。艾佛利吃惊地看着我。
「你离开这里之后要做什么?」
「不晓得。可是,或许有我可以做的事情。」
「你想要工作吗?」
虽然不明白何谓吗作,我仍然点了点头。
「真叫人惊讶。一般女孩子是不会有那种想法的。因为工作是低贱的行为。如果是想结婚另当别论了。」
「我或许可以当家佣。上流阶级的家庭中不是有许多家佣吗。你曾说过我很聪明。我也从来没有生过病。我会扫除也会洗衣服也会下厨,你教我的话,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我说道。没有认识其他可以拜托的人,也没有说这些事情的人。
艾佛利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我,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是不可能的,潘蜜拉。」
我的眼睛一瞬间冻结,在下一刻才恢复流动。
我当然知道。
「这个给你,潘蜜拉。或许能有什么帮助。」
艾佛利捡起书,另一双手伸进口袋,取出银币。
银币。是大家说我以后要多少就有多少的东西。我想要的却是他另一双手拿着的东西。
「——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以来很快乐?」
艾佛利露出笑容。与以往一样,彷佛是一阵清爽的春风。
不是——我并不是为了当你的消遣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