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有着白色螺旋梯的楼梯平台,里面放满了稍微老旧的礼服。杰卡斯替我系上马甲,并叫我从中挑选出自己喜欢的礼服。我尽可能挑了一套朴素的咖啡色礼服穿上,杰卡斯说看起来很古怪,并笑了出来。
我被带到的女人房间放着好几张床铺,出去『交谊厅』也卖不出去的姐姐、像玛莉一样不堪使唤的年老女人。以及像温蒂那样预定要送出去接客的女人们。全部挤在同一个房间。
温蒂是从乡下捡来的红发女孩。比我大一岁,是以富有弹性的嘴唇与白皙肌肤微傲的女孩。我的礼服立刻交给了隔壁的玛莉,她在各个地方进行填补修缝之后便还给了我。还给我的时候,玛莉得意洋洋地说她有只有在胸部预先加大。
之后经过了四年,我长高了七公分,超越了玛莉。
我叫潘蜜拉。不知道是谁取的名字,甚至连自己究竟是不是十四岁也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然后,尚未成为一名娼妇。尚未。
我们鲜少步出户外。厨房的女人或是杰卡斯到集货市场的时候,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会叫我们出去帮忙,但因为每个人都抢着去,所以很少会轮到我。
个尔外出一趟的时候,杰卡斯总会指着站在路旁的肮脏男人,或是一群卖花女对我们说,你们是幸福的女人。
我不知道他说是不是真的。我唯一知道的是,离开『玛莉亚』我也会成为那群女人的一员。一定总是饿着肚子,也没有旧礼服可以挑选。至少在『玛莉亚』不愁食物,也不愁礼服以及床辅。因为我们是商品。
擦拭完『镜之间』之后,终于有了空闲。我将在白天从厨房偷来的酒交给玛莉,独自前去庭园。
我到后院一个人玩耍。『玛莉亚』占地宽广,不愁没有游戏埸所,但是规定不能在客人面前露面。当然也不能独自离这栋宅邸。必须等到可以独自一人接客时。
我从杰卡斯那得到一只镜子。杰卡斯说要收进口袋,个尔拿出来照一照自己的脸。观察要如何能看起来更具魅力,并检查自己的头发与脸。即使在打杂的时候也千万不能伤到身体。假如要在收拾破碎的餐具。吩咐玛莉婆婆去收拾就行了。
我倍受杰斯卡的疼爱。所以个尔偷酒。以及在工作后独自跑到后院玩耍,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双眼。但是我最讨厌杰卡斯了。
我喜欢后院的小瓦斯灯照耀在身上。我认为比起镜子与镀金所反射出的刺眼光芒要来得美丽许多;在灯光的照耀下,自己也变得美丽起来。
那个时候我渐渐发觉自己开始变美。擦拭完镜子,离开房间时姐姐们羡慕的眼神,以及温蒂死缠烂打的追问嘴唇是什么胭脂,要让咖啡色头方法柔顺亮丽、眼睛看起来水汪汪必须怎么做。
似乎只有玛莉为了我变美一事感到高兴。她时常嚷嚷着要替我挑选更好的礼服。
变美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是自己努力的成果,但同时也是恐惧。大概是接客的日子变得愈来愈近的关系——虽然无可奈何,但我还是不愿意。
温蒂说只要接过一次客就不会讨厌了。在众多姊姊中挑选到自己是何等幸福!
可是我不愿意被人挑选。我不是老旧的礼服。原先愈是美丽的礼服,老旧的时候看起来愈是破烂。没有什么比在讲究的蕾丝或是缎带的接缝间,发现积着灰尘时还要令人厌恶。玛莉与其他女人浑然不觉,穿着原本美丽的礼服,却显得可悲又可笑,那是多么令人讨厌的事情。
将这些事情告诉温蒂,她也压根不会明白的。
「没想到会有小孩子在这种地方,真是叫我惊讶。」
在哪一个春天的日子,一名男子在庭园向我搭话。
我惊讶的缩起身体,急忙摆出架势。
「玄关是在那里。」
「原来你会讲话啊——不,我不是客人。」
来者是一名黑发男子。脸上没有皱纹。青年——应该此杰卡斯要年轻。他穿着一套稍稍老旧的西装大衣,戴着手套。
我的心跳难得急促了起来。一名年轻男子——虽然足足大上我十岁——可是我从来没有与这种人面对面过。个尔会有客人的奴仆在马廊或是宅邸中闲逛,但是被交代绝不能在他们面前露面。
男人看着我,观察着我的脸庞,似乎在评估究竟值多少价钱。
「你是在这间店工作的孩子?」
我没有将视线移开男人,点了点头。虽然想起快回去宅邸。但他正好挡在回去宅邸的路上。
「你的名字是?」
「……你是,我不能在陌生的男人前面露面。」
男人似乎没料到我会反问回去。他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摘下帽子。
「艾佛利。我不是客人,正在等主人。你叫做什么名字?」
「潘蜜拉。」
「你也是这间店——也就是这些女性中的其中一人?若是那样的话也太过分了。你还是个孩子吧。待在城镇里就可以去念公立学校。」
「如果你是指接客的话,我没有接。因为我只是打杂的。」
我据实以答。
艾佛利似乎犹豫了一阵子该如何接话。该不会是惊讶于我的美貌——虽然我还只有十四岁,但曾被杰卡斯说比现在最抢手的姊姊还要漂亮。
「公立学校是什么?」
艾佛利不发一言,但也没有离去,我只好开口询问。艾佛利顿时露出放心的表情。
「是接受义务教育的设施。女孩子也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