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程度——唯独这两点是无庸置疑的。
换句话说,夏洛克至少有看人的眼光。
“嗨。”
“好久不见呢,你已经可以外出了?”
“只要不引人注目就可以。”
夏洛克摘下帽子。
个子高挑,肩膀宽阔。一旦被他凝视良久,就无法移开视线的深邃淡褐色眼眸,作工精致的长礼服穿在身上相当合适。
“所以才不是开车过来的呀……坐吧,克莉丝虽然不在,不过还是先喝杯茶吧。”
“她在工作?”
“是啊,她去伊夫舍姆替客人量尺寸。”
夏洛克刹那间明显露出失望的神情。只有我在真是抱歉啊,潘蜜拉一面如此想着,一面开始准备红茶。
当她推着上头拜访有茶壶与茶杯,以及他人致赠的甜点的餐车回来时,夏洛克已经坐到了长椅上。
“我很感谢你在那辆火车上所做的事,不过也不能在克莉丝面前明说。很抱歉,我这么晚才向你道谢,站在你的立场来想,写信似乎也不太妥当。”
“那没有关系,我也必须感谢你。克莉丝好像很在意?不过前阵子见面的时候,她好像已经恢复精神了。”
“感觉她就是太在意而没有办法说出口。而且,她本来就从不对我提暗之礼服的事情。”
“这样啊……”
潘蜜拉将茶端至桌上,开始切着甜点。夏洛克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外头乌云低布,滴滴答答地开始下起雨来。
“你很在意暗之礼服?”
“因为那是犯罪的行为啊。”
“你又不是警察。”
“至少我还能分辨什么是正确、什么是不正确的。”
“很明理呢。”
“我希望当个明理的人。”
潘蜜拉从餐车上的深口盘中挖出一勺鲜奶油,放在蛋糕盘上。
“我分辨不出什么是非善恶。我只懂美或丑、好吃或是不好吃,喜欢或是不喜欢而已。”
“女孩子的想法好像都是这样。”
“这很重要。”
“……一个人吃有点不太好意思,你能不能也坐下来?”
潘蜜拉灿烂一笑,坐至单人椅上。令人意外的,夏洛克喜欢简单的点心,只见他早已拿起叉子享用蛋糕。潘蜜拉拨着头发摆至身后,悠然坐在椅子上,红茶放在膝头。她今天穿的是一套线条简单的淡橘色礼服,与扎在头发上的绸带颜色相同。因为完全不必要露出胸口给眼前这个男人看,她不禁暗自庆幸这套礼服的领口高至颈部。
“你为什么会送花过来?虽然就店里来说是由衷感谢,单克莉丝却变得不知所措。”
“我希望多少能够让她心情好一点。”
“这是你一贯使用的手段吗?”
“不,不是,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做。”
夏洛克脱口之后,倏地露出不妙的表情。
“园丁说要送去别处,所以我才顺道拜托他的。如果造成困扰,我不会再做的。”
夏洛克有如打马虎眼说着并看向窗外。雨滴打落于玻璃窗上,潘蜜拉也随之望向开始枯萎的铁线莲。
铁线莲的话语是旅人。只为一晚安心度过的花朵,或者是——爱情计谋。掩饰脆弱,乞求爱情,勾起对方同情的花朵。
——只为一晚。
然后潘蜜拉心想,在意那种事也不能怎么样。夏洛克与那贵族的容貌迥然不同,做事讲求实际,个性不像会利用花语来玩复杂语言游戏——尽管只要他想做,就能做得到吧。
“我们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而已,虽然很高兴,却又无法表示谢意。如果被知道和裁缝师的女儿有好交情,你也会很困扰吧。”
“目前暂时是这样没错。虽然我知道很失礼,但希望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心情。”
“不会的,只要你不是拿来当笑柄。”
“我可没有当作笑柄,我不是已经说只是顺便而已吗?”
尽管夏洛克谨慎小心,不过潘蜜拉的确是听到了那句话。目前暂时是这样没错——简直是意味着总有一天能够光明正大地亲近克莉丝,他是会说这种话的男人吗?
为什么克莉丝偏偏是今天去拜访莎希亚呢?潘蜜拉为此感到万分遗憾。
接着,他想起之前莱利光临时说的话。
“对了,前阵子有一个想要见你的客人来到店里。”
潘蜜拉话锋一转,夏洛克烦躁地微眯起一只眼睛。
“哪家的千金?”
潘蜜拉不禁苦笑。
“并不是千金小姐,是一名美国籍男子。他喜爱汽车,正和未婚妻一同旅行。在这附近的贵族,而且还是驾驶少见汽车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那家伙也驾驶汽油车吗?是哪里的车?”
夏洛克的语气顿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