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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们并不是什么可疑人物。我们想去三楼,可以吗?”
休贝尔说道。女人以惴惴不安的声音回答:
“……已经开门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就好,我们只是看看而已。”
夏洛克从口袋中取出两枚铜板交给休贝尔。休贝尔只将其中一枚递给女人,女人眼神狡诈的收下了铜板。
“请进,现在没有任何人使用。”
“有上锁吗?”
夏洛克问道,女人将视线自休贝尔移至夏洛克。
“……门没有锁上。”
“谢谢。”
夏洛克与休贝尔越过该名女性身旁,她的身高只及两个人的肩膀。在踏上楼梯之前,夏洛克察觉到那名女性仍注视着他们两人,于是伸手轻触帽沿,点头示意。
“三楼虽然是阁楼,却是最宽的,在这种建筑物很常见。”
从楼梯走上二楼,可以看见天花板上有个洞口。休贝尔将斜靠在墙壁上的梯子架在洞口上,径自爬了上去。一爬到洞口上,他转而朝下俯视夏洛克。夏洛克爬上吱喳作响、不太稳固的梯子,朝天花板上探出头,漫天飞舞的尘埃于是落在刘海上,二楼的天花板是三楼的地板,夏洛克起身站在房间内,顺手轻轻拨弄一下刘海。
这间房间极为宽广,因为是阁楼,天花板呈现倾斜状,高度足以在站立时不会碰到头。地板上铺着破旧的红色地摊,还有即使老旧却还算不错的家居、生活用品和大镜子。另外还有一张宽敞的床铺,夏洛克伸手触碰那张床。
“……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在用。”
“因为对附近那些想立刻想用到床的人们来说,这很方便。”
“克莱因爵士曾经租下这里吗?”
“嗯,为了方便每周两、三和琳达的私会。”
“你曾进来过这间房间?”
“有啊,曾经有被邀请进来。”
“被琳达吗?”
听见夏洛克的话,休贝尔冷不防的一笑。
“她曾经有几次从窗户探出头,对我说梯子不小心被收起来,没有办法下来,叫我去帮她。还有,她也曾对我说女儿可能会闯进这里,问我能不能去找到她,并送回店里。”
“女儿……”
夏洛克看下休贝尔。
“你的意思是……克莉丝也曾经来过这个房间?”
“不,当时我在路上找到她并转告她母亲的话,然后送她到车站,克莉丝也乖乖的照做。琳达一定是透过这扇窗户看见女儿的吧,因为这里可以看的很清楚。”
休贝尔掀开满布灰尘的窗帘,看向外头。由于正前方的娼馆“玛利亚”的瓦斯灯十分明亮,中庭的景色得以清楚看见。
“什么时候的事?克莉丝……那时候是什么模样——”
“差不多才五、六年前,她的头发绑成辫子,看起来像是一只幼猫般的孩子。虽然一脸要哭的样子,却没有哭出来。可是,她当年已经是一位了不起的裁缝师了。虽然也有很多其他裁缝女工,还有技术高明的裁缝师,但那孩子不一样。我曾经听过琳达夸耀自己女儿,她说“蔷薇色”
大受好评的礼服,绝对都是克莉丝做的。还说去到法国肯定也能创出一片天,是最棒的礼服裁缝师。”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夏洛克眺望着外头,以低沉的声音说道。
克莉丝当年才十一、二岁吧。无论是不是最棒的裁缝师,她想必是内向的孩子,居然为了找母亲而只身前来这种地方啊。
他想起自己的表妹菲莉儿,差不多快满十岁了,以那个年龄而言,显得格外成熟,不过仍然会对家庭教师出的作业苦恼不已,常会在额头挤出W型的皱纹,请教夏洛克问题。在夏洛克看来她还是一个孩子,那个年纪不久该好好地睡、好好地玩和学习吗?
“没有去公立学校吗?当时教育法已经修正了吧。”
休贝尔不禁失笑。
“那种东西和裁缝女工不相干。”
“可是,克莉丝和潘蜜拉读写都没有问题,潘蜜拉甚至还能确实记载店里的帐务。”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应该是自己学的吧。”
夏洛克边谈着边望向窗外,他注意到娼馆的后院有个小女儿。一头与菲莉儿相似的红发,唇瓣也极为红润;明明是胸部尚未开始发育的年龄,却穿着一套领口开得过宽的礼服,少女正蹲在地上玩堆沙。
“是从什么地方被卖到这里来的吧,大概在等客人。”
休贝尔察觉到夏洛克的视线,随口说道。
夏洛克忽然感到一阵作呕,随即以戴着手套的手捂住嘴。
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光临“蔷薇色”时,曾经对潘蜜拉说过的话。
(你和克莉丝差不多大吧?习惯做些简单的杂事,有机会认识裁缝师的女儿,且对伦敦没什么好感……再加上你的美貌……难道你曾做过高级花街小姐?)
(你真是个差劲的侦探呀!我从来就没有出卖过我的身体。)
潘蜜拉表示自己不清楚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