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少爷变成现在如此任性。」
「爱德华多先生没有定期看诊吗?在伦敦也有专门的医师吧。」
「你连这种事都知道啊!因为爱德华多少爷不愿意去,所以回绝了。我认为若因为那样对他造成负担,情况反而会更糟,而且将军要我顺着他们两人的意思。」
「原来如此……」
夏洛克将酒往嘴里送。
本人说不想去,便乖乖地听命行事,这是典型的仆人对应方式。久久回来一次的麦道斯将军,说不定完全不晓得有专门的医师。
「麦道斯将军不信任你吧?」
「因为我是法国人,与约翰先生也没有血缘关系,纯粹是靠着约翰先生的一片好心过活的。」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没有领薪俸。」
「随你怎么想……」
安东尼再次喝了一口酒,闪避夏洛克的视线。还在想这眼神曾经在哪里看过,原来就是和休贝尔反抗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你知道暗之礼服吧。」
安东尼的玻璃杯已经空了,夏洛克吩咐男侍拿一整瓶酒过来。喝多少是无所谓,但可不想因此出现丑态。
「我知道,不过只有听过谣传。」
男侍将酒瓶拿了过来,并往两个人的玻璃杯中斟酒。
「那么,你知道爱德华多想要暗之礼服的事情吗?」
「我知道。」
「有什么理由?」
「我不懂你的意思。」
「爱德华多是不是想要杀害谁、想要杀害某位女性?」
「我不知道。」
安东尼看着夏洛克。安东尼的黑色眼眸诉说着,不管知不知情那又代表什么?夏洛克觉得扫兴。
「你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装成忠心耿耿的仆人啊,安东尼·史卓特先生。爱德华多认识的女性只有一个,雪伦小姐与爱德华多之间的感情如何?」
「两人是感情非常要好的姊弟,而且我的工作就是服从那两个人,无论是怎么样的命令。有错吗?」
安东尼彷佛说给自己听一样,并将玻璃杯栘往嘴边。夏洛克蓦地伸出手按住玻璃杯,强行压在桌上,注视着安东尼。
「暂且不论你的想法,这是非常理想的回答呢,佣人本该服从主人,即使主人要求拿毒药过来。假若你不是第三顺位的遗产继承人,我同样也会抱持相同看法。」
「你在说什么——」
「爱德华多先生来日无多了吧,只要雪伦小姐结婚,即使麦道斯将军送命,财产也会落在雪伦小姐的家族手上。在雪伦小姐结婚之前,若是有其它人下手——而且还是自杀的话,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吧。」
「请不要再说了。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安东尼伸出自己的手按住夏洛克的手。
「暗之礼服的使用方式。而且你明明知道暗之礼服的谣传,为什么还敢去『蔷薇色』,史卓特先生?不,将『蔷薇色』的事情告诉那两个人的应该就是你吧。」
「打听到『蔷薇色』、开口说要去的,是爱德少爷和雪伦小姐。我……将暗之礼服的事情当作是传言。」
「就算是这样,熟知内情的你起码可以制止他们吧。」
「请你别说了。不要问我,也不要告诉我,我只是服从爱德少爷与雪伦小姐的命令而已,就只有这样。毕竟丽浮山庄的『蔷薇色』所裁制的是恋之礼服。」
安东尼痛苦地打断夏洛克的话,夏洛克松手放开玻璃杯,安东尼则将玻璃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知道会比较好吧,而且只要想想遗产的事就会知道。既然如此,你能发誓从来没有希望那两个人死去吗?」
「我无法发誓,所以请不要告诉我那些事情。」
安东尼抬起头。
「我一直在思考……我没有任何去处。等那两个人长大之后——结婚之后——我究竟该何去何从。虽然我刻意不去思考,那个时刻却逐渐逼近。想要将那座祥和的波顿庄园占为已有是不应该的吗?每当一想起便立刻打消念头,认为自己不应该这样,所以我一直尽量不去思考暗之礼服。因为,我若是得知了取得暗之礼服的方法,似乎真的会付诸行动。委托『蔷薇色』的事情,我虽然也想要阻止,偏偏却说不出口。是的,正如你所想,我的确如此希望。让雪伦小姐穿上暗之礼服,杀了雪伦小姐……」
「你果然有这种想法。」
「是的,但是请你明白。正因如此,我对『蔷薇色』没有裁制暗之礼服的事情,由衷地感到喜悦。我是发自内心期待雪伦小姐的婚事,我已经不需要再去思考那些事情,终于能够从中逃离了。」
夏洛克看着安东尼,他的头发凌乱,醉意让眼睛变得混浊。可以相信他吗?或是不应该相信他吗?
安东尼忽然头一低,未经同意便直接拿起酒瓶倒酒。
「我想你是不会明白的吧。」
夏洛克直盯着安东尼。
大口大口地喝完了酒,安东尼默默地往空玻璃杯里斟酒。
到底,听过多少次同样的话呢。
我并不是像你一样凡事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