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伦敦的毒药事件——虽然那件事最后是约翰·麦道斯将军声称自己的错收场,但是当时你不是有问过我,暗之礼服是什么样的东西、在哪里可以弄到手?」
「……有那种事?」
「有啊。在那之前你明明完全不感兴趣,后来你也这么问过我,暗之礼服能够让小孩子穿吗……」
安东尼沉默半晌,最后忽然笑出了声。
「你是指我想要杀害雪伦小姐吗?真是愚蠢至极。」
「只要牵扯上暗之礼服,任何事情都会变得愚蠢。受牵连的那一方,只要内心有一丝希望对方死掉、消失,那个念头就会逐渐变得强大。实际上,在麦道斯将军的玻璃杯中下毒的人是谁?」
「没有那回事,是麦道斯将军自己误会了.」
「真是令人敬佩的回答,安东尼,究竟是出自于对谁的忠诚心啊。」
名为休贝尔的男性,语气中似乎充满讥讽,还带着些微的法国腔。安东尼的语调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我不论何时都不会背叛主人。记得我经常向你提起,要到什么程度才能被称作为忠诚吧。仔细聆听命令、不偷听、不偷看信件、主人想要毒药的话就立刻奉上,这是奴仆正确的处事之道。当然,绝对不能亲自下毒、让对方穿上暗之礼服:还是说当主人想要毒药时,你不会将毒药交给主人,而是选择默默地离开宅邸吗,休贝尔?」
「你并不是佣人吧,根本是监护人。」
「现在除了佣人以外,我什么都不是,就算说自己是夫人的表弟,也不会有人相信。麦道斯将军弃家庭于不顾,这家里的孩子们彷佛从世上被抹杀一样。」
「抹杀……牵扯上暗之礼服的家伙,满嘴都是那种话,真是令人厌烦。」
休贝尔摇摇头,他像是抱住般抚着身旁马匹的头。
「你果然是相信暗之礼服的吗?相信至今自杀的贵族千金之中,有一些人是为暗之礼服所害……」
安东尼问着,眼神变得认真。
「因为我目睹了逼我不得不去相信的事情——就在最近。」
「裁制暗之礼服的人是『蔷薇色』的克莉丝汀小姐?」
「不是,克莉丝不会裁制暗之礼服,她表示绝对不会。」
「她知道怎么做吗?克莉丝知道暗之礼服吗?」
「你在盘算些什么?」
「没错,我也想要知道。」
爱德冷不防地从树荫暗处冒出来,朝马厩走去。
两个人吓了一跳,随即端正姿势。安东尼慌忙站好并梳理头发,休贝尔则仔细地端详爱德的长相。
「……这孩子是……雪伦小姐?」
「不是,是弟弟。爱德华多少爷,失礼了,这一位是我的朋友休贝尔,他目前为哈克尼尔家工作,然后——」
「不用多做介绍,反正我也不喜欢一连串长长的名字。」
爱德慢条斯理地走到犹如惊弓之鸟的两人面前。
「我听见你们说的话,相当耐人寻味,我想再多听一些,休贝尔先生。还有,安东尼,我最看重的奴仆……话说回来,你是母亲的表弟呢,我早已忘得一乾二净了。」
爱德对着安东尼露出宛如天使般的笑容。
「克莉丝似乎会在三天后去拜访波顿庄园,因为要丈量尺寸。」
夏洛克和休贝尔一块儿走着。
在奥佛西地昂斯宅邸的山坡上,休贝尔正牵着马匹;夏洛克虽然不太愿意靠近,然而只要声称自己要骑马,双亲便会很高兴——附近没有任何人。
「你去了波顿庄园啊?」
「因为我很在意一位朋友,虽然他说去『蔷薇色』订制礼服没别的意思。我们正在谈暗之礼服的事情时,不巧那位弟弟忽然现身并向我打探这件事,我就据实以告了。如果你想告诉克莉丝,请便。」
「暗之礼服的事情和克莉丝没有关系,我会以我自己的方式处理,你也不要多嘴告诉克莉丝。」
休贝尔一脸略显意外的表情。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见克莉丝?」
「……我有别的事情要找她。」
休贝尔直盯着夏洛克的脸庞。
「算了,反正那不关我的事。三天后请来这附近,我会将马车备妥。」
「休贝尔,等一下。」
夏洛克叫住转身往回走的休贝尔。
「……谢谢。」
休贝尔回过头,按住马的鼻尖停下脚步,不过最后仍只是轻轻低头致意后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