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作响。
怦通、怦通……心跳声大到甚至连自己都听得一清一楚,无可遏抑。以为自己会就此昏倒,仅仅只是因为一封信摆在眼前。
——镇定下来,拜托,安静点。不要去期待任何事,无论何时,凡事不往好的方向思考就会顺利,就不会因此感到失望。
克莉丝如此说服自己。
就算那个人写了一封信给我,又能代表什么。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情,一定会想要告知近况吧,那人是时刻不忘客套话的。
但是——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那个人会开枪?
甚至对于自己的身分——身为贵族的身分、社会上的风评,全都视而不见。
为什么设法让我逃走?为什么保护了我?
(或许妳不清楚,但是这个国家的法律——)
或者,他纯粹只是无法原谅在这个国家的犯罪——以暗之礼服去杀人的行为?
如果是这样,我应该要忘了那个人比较好。
可是心脏却又跳得如此急促啊?
克莉丝走进收银台,从抽屉拿出拆信刀,并于凳子上坐下,刀刃轻轻地在信封上划过。
没两三下,信封内便掉出一张信纸。
克莉丝汀·巴雷斯小姐:
自从最后一次见面以来,总觉得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近来身体是否安康?我还是老样子。这阵子不能开车而闲得发慌,只能不断阅读书籍。
其实这封信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要邀请妳一同共进晚餐。
妳是否还记得之前在『蔷薇色』用餐时候的事情呢?用餐过程中,看着原先意志消沉的妳渐渐恢复精神,令我十分高兴。我本身也觉得,与妳见面似乎能从中获得些什么。或许无法媲美当时的浓汤,但这次我想请妳.品尝看看美味的烤牛肉。我想,这次应该能给妳比以前更为完善的招待。
这起事件虽然是对方的错,但是就事件的状况而言,这让我在短时间之内无法随意行动(我当然认为能够出门是再好不过的)。若是能得到妳的首肯,请转告我的表妹斐莉儿·瓦林福特。等禁足解除之后,我会找个时间前去接妳。
还有,我想妳应该明白,不过还是提醒妳请不要让任何人看见这封信。
春暖花开的季节,使我也在意起少女的礼服颜色。诚心为妳的健康与充实的工作祈祷。
于绿意盎然的奥佛西地昂斯宅邸夏洛克·哈克尼尔
一阵晕眩袭来,血液直冲脑门。
克莉丝吃力地伸手扶住收银台,手中的信险些掉落地面。
「怎么了?」
潘蜜拉与斐莉儿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克莉丝的样子,潘蜜拉的面色顿时变得凝重。
「呃……那个,没什么。」
「信上写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潘蜜拉将水壶摆放在收银台上,斐莉儿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克莉丝手中的信。
「莉儿可以看磨(吗)?」
「不、不可以喔!」
克莉丝慌慌张张地将信揽在胸前,她缓缓地暍下水,心情这才终于平静。
「没有什么事,呃,只是他问我下次……要不要一同共进晚餐。」
「晚餐会的邀约吗?」
「不是,并不是晚餐会。之前曾经在店里一起用餐,当时聊了很多事情,他好像想延续之前的谈话。」
克莉丝一面回想信上的内容,一面说道。
(我本身也觉得,与妳见面似乎能从中获得些什么。)
那个时候,克莉丝非常地快乐。与男性两人独处一室明明是很罕见,然而克莉丝对于感到快乐的自己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夏洛克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吗?
「只有这样?」
「我想信上写的……只有这些……吧。」
「所以没有其它的企图啰?毕竟正值那事件过后,而且那名男士又时常粗心大意,再加上他似乎想要探听些什么事情。」
原来潘蜜拉担心的是这个啊,克莉丝摇了摇头。
不是的,克莉丝想这么对潘蜜拉解释。虽然只有写了那些话,却又不止那些。当然,那并不是潘蜜拉所担忧的情况。夏洛克在信中完全没有想要逼问克莉丝的意图,克莉丝能够看得出来,她能感受得到。
夏洛克的宇迹毫不歪斜潦草,十分工整大器,这点也令克莉丝感到开心。她不禁庆幸自己有学习过正式的草书体。虽然没有去上学,犹记在开店当初,为了工作需要曾与潘蜜拉一块努力记熟。
斐莉儿踮着脚尖,一脸亟欲想看信的表情。克莉丝于是连忙将信收好放入信封,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哥哥的个性很迟钝,不晓得情书怎么写。」
「他看起来确实像是那种会收到情书,却鲜少主动寄信的人。」
「呃……」
克莉丝好不容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