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被分配在派翠西亚的楼下,那是客房而并非佣人楼层;在没有客人来访的夜晚,周围不会有其它人。
伊芙琳手上提着煤油灯,踏着伴随脚步声的步伐来到自己房间前,正当要用钥匙打开房门时,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
“——赶快打开房门。”
伊芙琳闻声,随即松懈下来。
“——是休贝尔啊。”
她回头看见忠心耿耿的男佣站在身后,于是微微地扬起嘴角笑着。
“伊芙琳小姐,我等你好久了,快点进去里头吧。”
“等我一下。”
伊芙琳迅速打开锁,走进房内。
房门一打开,里头是一间有偌大客厅及寝室、不过没有隔间的单人房。嵌入式壁炉上方挂着一幅小型画像,家具与生活用品虽然不如派翠西亚的卧房,却仍一应俱全,女佣也已经将床铺整理好了。
伊芙琳将煤油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真是拿你没办法呢,如果被派翠西亚发现的话怎么办?”
“她不可能会发现的,那个女孩很盲目。”
“就算是如此,这也关系到我的生活。”
“我明白,我也是一样。”
“你不一样。”
伊芙琳直截了当地说道。比起看护人,有许多雇主更汲汲寻求拥有正统礼仪及技术的男佣。
“休贝尔你要了解,如果这件事被派翠西亚发现,被逐出这个家的人可是我呀。”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休贝尔用力地眨了眨蓝色眼睛。伊芙琳放松紧绷的身体,摇了摇头。
“不,那会发生的。因为派翠西亚对你十分着迷,像今天也是!她告诉我希望能够帮助你。”
“帮助我……”
休贝尔轻笑出声,伊芙琳无法理解那个笑容有什么含意。
伊芙琳站在床边一张大镜子前方,透过镜面凝视休贝尔。肩膀宽厚结实!连我最为宝贵、只属于我一人的男佣,派翠西亚也打算将他夺走,她明明已经拥有了一切……
伊芙琳站在镜子前解开头发,深咖啡色秀发自肩膀上披泻而下,只点燃一盏煤油灯的房间里,隐约飘散着滑润发丝的阵阵幽香。
“——派翠西亚受到父亲约翰。索尔斯巴利的百般疼爱,倘若你需要钱,与派翠西亚小姐结婚也是手段之一。”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休贝尔靠过去拉着伊芙琳的肩膀,忽然将她拥入怀中;伊芙琳悄悄闭上了双眼。
“我怎么可能忘记特里维西克家的恩情,更何况,如果没有索尔斯巴利铁路,特里维西克家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我觉得很不可思议的是,为什么伊芙琳小姐会甘愿待在索尔斯巴利家做事?”
“……为了养活自己,我不得不这么做。”
伊芙琳依偎在休贝尔的怀中如此说道。
“照理说,其实必须由我来照顾你才对!既然办不到,我更不能妨碍你的幸福。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我房间了。”
“——这是命令吗?”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休贝尔手臂的力道瞬间放松,伊芙琳便轻巧地挣脱了他的怀抱,休贝尔不知所措地呆站在原地。从白色衬衫敞开的胸口,可以看见休贝尔厚实强韧的肌肉;伊芙琳用单手梳理着凌乱的发丝。
“——前几天,派翠西亚小姐在「蔷薇色」订制了礼服吧。”
休贝尔突然话锋一转。
“嗯,是一间令人感觉舒适的店。派翠西亚小姐明确地表示她想要订制一套恋之礼服;心仪的对象就是你。”
“——别开玩笑了。”
休贝尔不屑的声音乍然止住,彷佛下定决心般地开口:“提到「蔷薇色」……伊芙琳小姐,你晓得暗之礼服吗?”
“我不晓得。”
“听说穿上之后会坠入黑暗深渊,礼服还会反映出内心丑陋的一面。不管装得多高雅举办宴会,若是为了得到财富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只要穿上礼服就无法掩饰了,据闻也有穿上暗之礼服而自杀的女孩。你不认为索尔斯巴利家的派翠西亚比较适合暗之礼服吗?”
“你在说什么……”
伊芙琳顿时脸色大变。
索尔斯巴利铁路公司确实是害特里维西克家——伊芙琳老家破产的元凶,然而伊芙琳对派翠西亚并没有怀抱任何恨意。
“我曾经听说过暗之礼服的传闻,你不觉得很棒吗?比方说,我和派翠西亚秘密结婚之后,只要让派翠西亚穿上暗之礼服,财产就……”
“——你在说什么啊,休贝尔。”
伊芙琳语气强硬地说道。比起暗之礼服的事情,从休贝尔口中说出结婚一词反而更令伊芙琳受打击。
虽然是自己说结婚也是手段之一,但是伊芙琳其实仍深信休贝尔是属于自己的。
她突然觉得休贝尔好像变了一个人。休贝尔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