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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伦敦开设「蔷薇色」的女性,身为裁缝师的名气高过克莉丝,但是大约在三年前却突然间消失无踪。
克莉丝虽然声称母亲已经去世,然而那可能是说谎。每当克莉丝提及那些事情时,总是会变得相当痛苦也噤口不语,有时甚至还会昏厥过去,让他无法进一步追问。
姑且不论艾丽斯,他不想让克莉丝被警方以粗鲁的方式问话。至少在找出决定性的证据之前、在他能帮助她之前,他不想让克莉丝遭受那样的对待。
克莉丝毫无防备,那份为了他人全力以赴的心意,即使只有数分之一也好,若也能多为自己着想就好了。克莉丝一心只想着汲取出人心的那份美丽,却移开目光不去正视摊在眼前的真实。
……不对,那应该是我才对。
夏洛克蓦然瞇起淡褐色眼睛,他回想起艾丽斯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克莉丝深爱着你、你们是一对不幸的恋人。)
夏洛克紧握住拳头。
他感到极度的不悦,没有任何一件事比自己的事情被他人妄下定论更教人厌恶。事实上,夏洛克认为自己最无法忍受艾丽斯的,或许正是那一句话。
“——特地过来真是不好意思,肯尼斯,浪费了你一些时间。”
夏洛克维持一贯的语气说道。
肯尼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然而他并未再追问,只是站起身。
“有机会我会继续帮你调查看看,你可千万不要逼急了就贸然做出危险的事情啊。”
“伊修丹顿小姐还好吗?”
夏洛克无视于忠告,若无其事地说出肯尼斯恋人的名字,而肯尼斯一听见此话,表情顿时变得和缓。
“该说是很有精神还是可爱呢,现在真的很少见到如此纯真的女孩了。我恨不得赶快与她结婚,不过还有一大堆事情!”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工作方面多加油。”
夏洛克草草结束这个话题。心情大好的肯尼斯将资料整理完毕之后走出了房间。
利物浦车站的月台位于地下,空气中混杂着煤灰,夏洛克别开脸走出车站。
夏洛克没有驾驶爱车小梅费尔号前来,那辆车不单外型引人侧目,加上是重视速度的新型车款,因此车身较为低矮。如果直接开去市中心,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情况,但是他又生性厌恶马车,于是决定搭乘蒸气火车。
夏洛克在车站内时,一直有种四周围的人都在看他的错觉,走到大街上之后他终于发现那不是错觉。夏洛克于是压低帽缘,加快脚步离开。
道路狭窄这点与伦敦差不多,但是有人在小巷弄摆设摊贩,又有来来往往的无篷单马马车,路窄得几乎无法行走。冷冽的空气中沙尘漫天飞舞,黑色外套逐渐覆盖上一层白灰。人们因为身高都比夏洛克矮一个头,因而个个能神色自若地穿梭于缝隙间;身材高挑的夏洛克在这里显得分外引人注目。
夏洛克还没走到伦敦大桥,怒气就已经逐渐高涨。浑身酒气的男人、在大白天穿着迈遢的女人,这些不会在梅费尔地区见到的人们,理所当然般地不断增加。
卖花的少女们捧着枯萎的花朵站在小巷中,分辨不出只有卖花朵或是另有他意。
而且一群群衣衫褴褛的小孩随处可见,自成集团地聚集在小巷里。看似负责跑腿的少年全身沾满煤灰,一路追赶着清扫烟囱的工人。
(……小孩子不是应该都已经去上学了吗……)
济贫法呢?十小时劳动法呢?
身为父亲多年深交、令人敬佩的政治家名字,以及在书本上学习到的法律知识不断在脑海中打转,还有——在每个季节里大量捐助的慈善资金呢?
一群少年从道路另一边跑来,猛地撞上了夏洛克后一溜烟地跑掉。夏洛克来不及闪开,外套已然被往上掀开。
此时,小巷的另一端走出另外一名男子,他静悄悄地靠近夏洛克。
“先生,”
站在身旁的男子身高只及夏洛克肩头,那男性操着一口浓厚乡音说道:“您东西被偷走了,先生。他们是相当恶劣的扒手喔,请检查一下钱包吧。”
夏洛克于是将手伸进胸前的口袋。正当男子打算迅速地离开之际,手腕就被夏洛克一把捉住。
“打开你的右手。”
“咦!!我,我只是出自一片好意,才特地告诉先生的耶。”
“钱包里头只放了一枚银币,我就当作善事。打开你的右手。”
男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右手,掌中有条原先应该在夏洛克外套口袋里的丝绸手帕。
“你叫什么名字?好好回答问题的话,手帕送你也行。”
男子无法挣脱被夏洛克紧捉不放的右手,只好结结巴巴地说了一个J开头的名字。反正一定是假名字,夏洛克便自作主张称呼男子为J.“我在找一名叫艾丽斯的女孩。黑发、黑色眼睛,长得很漂亮,身上擦着百合香味的香水,最近或许把头发剪短了。你有没有看过?”
J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
“!!我不知道。”
“那么还有一件事,你知道裁缝屋吗?裁缝屋!光是这么讲你也不清楚吧。你有没有听过谁在替人裁制礼服之类的传闻?”
“我不知道。”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