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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给人太过精美而显得无趣的这间房间,顿时有了急遽的变化。没有装设书架反而突显出这里不是书房,而是一问能够沉浸在与爱人的回忆之中的房间。
夏洛克无法以多愁善感的说法笑看这份情感,正因为有这间房间的存在,公爵平时才得以保持不苟言笑的绅士形象。
「——这是拉薇妮亚夫人的项链吧。」
「是的,为了搭配『蔷薇色』的礼服,才特地请人打造的项链。」
夏洛克注视着肖像画中身穿红色礼服的女性。
「拉薇妮亚夫人的礼服是在伦敦的『蔷薇色』订制的吧?」
「没错,从去世的前几年开始,拉薇妮亚的礼服几乎都是在那边订制,我耳闻恋之礼服的传闻后特地上门洽谈的。这次也是因为那是拉薇妮亚喜爱的裁缝店,才请她们过来裁制艾苹的礼服。」
伦敦时期的『蔷薇色』——负责裁制的人不是克莉丝吧。
肖像画中的拉薇妮亚充满朝气,全身盈满恋爱的力量,有谁能料想到她竟会如此年轻就香消玉殒。
「——如果能与夫人结婚就好了。」
夏洛克喃喃自语般地说道,然后将威士忌往嘴里送。
「你说得没错,我有时不禁也会想当初如果娶她进门就好了,但是我身为议员,往后的日子绝不容许有任何丑闻缠身,而拉薇妮亚……她……她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您是指她不洁身自爱吗?」
「没有那么严重,她只是十分奔放自由,而让她丧命的疾病也是上流阶级所不会罹患的病因,不论我怎么苦心劝导,还是难以弥平阶级差异。」
公爵的神情充满苦涩与无奈。
拉薇妮亚不只爱公爵一个人吗?夏洛克虽然同情公爵,但是以有妻室的男人而言,这是极为任性的发言。
「而且,上议院的人们希望议员的配偶同为贵族出身。」
夏洛克手中酒杯里的冰块正慢慢溶化;肖像画的背景为一片深绿色,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湖泊之色。
夏洛克这时想起了克莉丝。
若是克莉丝,她会怎么说呢?
拉薇妮亚、莫亚迪耶公爵、其妻子及孩子们……她会认为到底是谁过得最幸福,谁过得最不幸呢?
夏洛克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喝多了,平常酒量应该可以更好,但是这阵子需要思考的事情实在太多。
「我当然深爱着妻子,她不论出现在什么场合都不会使我蒙羞,是一位既诚实、美丽又聪慧的女性,同时也是孩子们的母亲,她也非常清楚拉薇妮亚的存在。」
「——可是,您却没有与她相爱,与您对拉薇妮亚夫人完全不同哪。」
夏洛克如此说道。
「您虽然与拉薇妮亚夫人相恋,同时却也引以为耻对吧?您对艾苹小姐也有同样的情感,纵使您百般溺爱她,却只有伦敦的家人能以仕女的身分正式介绍给大众,而且拉薇妮亚夫人她……」
「是的,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你真是不留情面啊,夏俐。」
「因为我回想起艾苹小姐今天说的话。」
「她是个敏感的孩子,正是因为如此,我希望她能够连同母亲的份加倍幸福,我想将艾苹嫁给任何人都无从挑剔的男人——就是你,只要你愿意接受,一切问题自然能迎刃而解。」
「——能迎刃而解吗?您甚至不知道我对艾苹小姐到底有没有感情。」
「她是那么可爱的女孩,我当然希望你能对她产生情愫,就像我对妻子抱持的情感;没有做到这点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
「那么假如我……」
夏洛克拾起头,话只说到一半便陡然停顿下来,公爵的眼神也随即变得相当锐利;真是失态,我果然有点暍醉了。
「没有其它的可行之策吗?」
「对我来说,没有。」
莫亚迪耶公爵以沉重的口吻答道。
「哥、哥。」
夏洛克打开房门时听见这道声音,接着,一头面裙的红发便扑向自己的脚旁。
夏洛克始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直到被叫住才回过神。斐莉儿从夏洛克打开的门口滑进房间里。
「现在已经是小孩子的睡觉时间了。」
「莉儿才不是小孩子——哥哥怎么这样,莉儿难得跑来找哥哥聊天耶,而且哥哥身上还有一股酒臭味。」
「公爵似乎很中意我的样子,母亲听了一定会十分开心吧。」
「我可以吃苹果吗?」
「请用。」
夏洛克脱下大衣并松开衬衫领口。斐莉儿伸手拿起置于桌面的鲜红苹果,夏洛克则拿起放在苹果篮旁边的白兰地酒瓶,将酒斟满玻璃杯。虽然比较希望能有威士忌,然而现在也只能勉强将就。
「今天艾苹小姐穿了一套很漂亮的绿色礼服吧。」
夏洛克倏地抬起头。
「恩……那套礼服果然是……」
「对,是『蔷薇色』的礼服哟,是用克莉丝带来的礼服重新修改成艾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