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他似乎不打算迁就艾苹。
「妳是公爵家的女儿,不管妳愿不愿意,打从妳一出生就注定将成为仕女,妳的母亲也对妳寄予厚望。」
艾苹用汤匙将果冻送进嘴里,并且叹了一口气。
「爸爸怎么可能晓得妈妈究竟期盼什么。」
「我当然知道啰,我这趟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其实我特地订制了礼服给妳哟。」
「我已经有多到数不清的礼服了。」
艾苹这么说道。因为她成天待在屋子外头玩耍的缘故,礼服不是立刻弄脏就是破损,所以她总是在衣服外多加一件围裙,而侍女玛丽也会定期修补破洞。
父亲随即摇了摇头。
「不是平常穿的那种,是为了让妳正式踏入社交界所裁制的礼服。妳既然是拉薇妮亚的女儿,就不可能会讨厌礼服的,我这次特地为了妳委任最高级的裁缝屋来缝制礼服,裁缝师和助手会一同住进卡帕比利帝宅邸里随侍在侧,直到裁制出令妳满意的礼服为止。那间伦敦的……不,好像已经迁移到丽浮山庄了吧,店名是『蔷薇色』裁缝屋……」
此时突然传来匡当一声,倏地打断莫亚迪耶公爵的话。
艾苹旋即回过头查看,似乎是玛丽在房间的一角被某样东西绊到脚,因而罕见地将托盘摔落地面。
『啪搭』一声——帕梅拉关上『蔷薇色』的大门后,在门牌系上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粉红色卡片。
敝店将暂停营业一个月,如有任何要事,请来信联络。『蔷薇色』裁缝屋。
为了避免卡片被雨淋湿,印有蔷薇花纹的卡片上还覆盖了一层半透明的薄布。
「这样就行了吧,克莉丝。」
「思,潘蜜拉,这样还满好的。」
克莉丝站在大门前方对着潘蜜拉露出微笑。
克莉丝穿着深蓝色服饰,潘蜜拉则是穿着咖啡色碎花图样的蓬松旅行服,头上遗戴了顶帽子。
这两人就是此间小店——女性礼服专业裁缝屋『蔷薇色』的店员。
克莉丝身为店主人亦是店里唯一的裁缝师,潘蜜拉负责处理各样杂务,同时也是招牌店员;而这栋老旧的两层建筑物不仅是店面,也兼作两人的住处。
一名身形修长、穿着格纹长裤的男子轻松地提起放置在角落的两个大行李箱,然后堆放在马车的座位上。
「詹姆士,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别放在心上,况且店里时常承蒙妳们的关照。」
詹姆士虽然是一名布料商,不过他才十八岁,目前还只是一位见习生——他一面将行李扛上肩,一面露出亲切的笑容。
克莉丝见状不禁暗自抱怨起潘蜜拉,『蔷薇色』确实是詹姆士店里的常客,却也时常做出无理的要求,例如要求调来特别的布料,或是将布料紧急送来店内,真正要道谢的人应该是她们才对。
结果,不仅拜托詹姆士帮忙店里大扫除,甚至还麻烦他载两人到车站。
克莉丝看了一眼自潘蜜拉帽缘下露出的咖啡色柔颐秀发及同样颜色的眼眸,即使身穿旅行装束,也藏不住她那纤细的腰线与形状娇好的丰满胸型;或许是那惊人的美貌,让潘蜜拉纵使讲话不留情面,依然在丽浮山庄广受欢迎。
潘蜜拉不假思索地表示『这全都归功于妳所裁制的礼服啊』,但是克莉丝明白,单凭礼服并无法打造出人见人爱的美女。
克莉丝的深蓝色旅行服上没有多余的缀饰,她穿着短外套及与平时工作服同款式的深蓝色外出礼服,大大的阔边女帽下垂着两条乌黑的辫子,辫子的末端系着与瞳孔同色的绿色缎带。
虽然两人同为十六岁,但是因为克莉丝的个子娇小,两人站在一起时,潘蜜拉看起来显得较成熟,第一次光临『蔷薇色』的客人,大部分都会误以为潘蜜拉就是『蔷薇色』裁缝屋的裁缝师克莉丝汀小姐。
然而,当顾客明白穿着朴素的克莉丝才是裁缝师克莉丝汀小姐时,大部分的人会忍不住脱口说道——
裁制恋之礼服的人就是妳吗?
恋之礼服——每每听闻此言,克莉丝与潘蜜拉就不禁露出苦笑。由于客人总会这么说,所以她们也很习惯向对方解释了。
一提及『蔷薇色』的礼服,就会立即联想到恋之礼服。
克莉丝心想,这类的传闻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流传的呢?
是从店面还在伦敦那时开始的吗?
『蔷薇色』原先是在伦敦营业,在十年前由克莉丝的母亲琳达?巴雷斯创业开店。
克莉丝向母亲学习裁缝的技术,成为『蔷薇色』的裁缝女工。克莉丝汀小姐的大名甚至与琳达小姐齐名,获评为技艺精湛的裁缝师。
当时年纪尚轻的克莉丝相当不擅长与人交际,几乎不曾出现在大众面前,所以即使克莉丝汀小姐颇富盛名,却没有人知晓她其实是位装扮朴素的少女。
自从两年前琳达失踪,伦敦的『蔷薇色』因而停止营业时,对走投无路的克莉丝伸出援手的人,正是儿时玩伴潘蜜拉。潘蜜拉虽然不懂裁缝,却十分精明能干。两个人一起努力买下了一问老旧红茶馆,地点就位在离伦敦约五小时火车车程的丽浮山庄里头,并于此处另起炉灶;纵然一开始历经不少波折,然而最近终于慢慢步上轨道。
而为丽浮山庄的『蔷薇色』带来转机的,正是大获好评的恋之礼服。店面尚在伦敦经营的期间,恰巧有几位客人穿上『蔷薇色』的礼服后成就了恋情,也因此开始出现『穿上克莉丝所裁制的礼服,恋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