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因为不小心说出暗之礼服的事而心头沉甸甸地,对话也因此突然中断。夏洛克看起来也不像是在生气,而是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模样,同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最后两人陷入沉默。这对于只要不是与马相关的事情就都难不倒他的夏洛克来说,是相当罕见的情形。
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尴尬。
克莉丝将沙丁鱼酱涂抹在面包上时,瞧见自己粗糙不已的双手。
当时正要下车的时候,夏洛克说「那么,再见啰」,接着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而克莉丝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伸手回握那只手。
那么,再见啰。
夏洛克没有戴着手套,那精瘦的手掌触感冰凉且相当强而有力。
克莉丝心想,下次到桃乐丝的店里买罐保护双手免于粗糙的滋润油好了。『英国女性时尚』上面有写到,只要将蜂蜜与燕麦混合在一起涂抹在双手上,也可以有同样的效用。
还是买一双质感不错的手套呢?可是缝制礼服的时候又不能戴上手套……
「下次试着换一套礼服不也很好吗?」
克莉丝随即拾起头,看见潘密拉正低着头在用刀子将芦笋切块并如此说道。
「不用想太多,随意挑选妳自己喜欢的就好了。不过,妳现在也没有时间替自己再重制一套礼服,礼服不行的话,那就改变缎带或发型,不用花太多工夫,只要从别人不仔细看就不会发现的小地方开始打扮不就好了。」
「潘、潘密拉,我又没说什么。」
「妳不用说我也知道,妳是在想下次与夏洛克见面的事情吧。」
潘密拉将芦笋一口放进嘴里。
「才……才不是呢……」
克莉丝用细如蚊蚋的声音回答:心里开始有点埋怨起潘密拉。
——虽然我很喜欢潘密拉,但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有些事情是无法了解的。
不过就算这样对她说,潘密拉肯定会回嘴表示那是当然的,我又不是妳。
真危险真危险,潘密拉暗自心想。
明明已经打扫得一乾二净,尽可能不在店里留下艾琳的任何一根毛发,还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却还是被克莉丝察觉到一丝端倪。还好因为夏洛克的事情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才没有继续深入追问。
问题是出在凡妮身上,潘密拉一面用叉子插起炖得相当柔软的羊肉一面想着,她很明显就是不爱未婚夫,既然如此,应该也裁制不出什么像样的礼服吧.她看起来也不太有钱,只是一位双眼空洞无神的平凡贵族千金。
若不是经由伊恩的介绍,现在早就已经回绝她了,潘密拉忍不住叹气。
夏洛克走进『普里阿摩斯』里边一间别名为『绅士房』的房间里头。在房间内,绅士们双手拿着牌,四人为一组,正兴致勃勃地打着桥牌。
肯尼斯坐在房间正中央的桌子前,四人对坐的左方椅子坐着一位个子矮小、仪态举止毫无可挑剔之处的佛格森爵士,正矫揉造作地洗着牌。
肯尼斯看起来一副失去理智的模样,原因似乎是来自坐在他的右手边,一位衣冠楚楚的肥胖男人身上。
岁数与佛格森爵士相差无几,约莫四十岁左右,五官也不能说是不端正!!站着看过去可以发现头顶上有一圈头发开始稀疏掉落,还有一双老谋深算、微微泛蓝的细小眼睛,将整个人的气质破坏殆尽。
在肯尼斯洗牌的时候,他总是会对肯尼靳侧耳低语,肯尼斯也会回应他的话语。
他不像是个贵族,应该是生意人,夏洛克心里有底后,走到肯尼斯的身后。
那名男性偷偷地瞄了夏洛克一眼。
「目前战况如何?」
「六比六。」
夏洛克开口询问,肯尼斯板着脸回答,罕见地情绪不佳,看也不看夏洛克一眼。
「王牌是什么?」
「红心。」
貌似生意人的男性将手上的最后一张王牌摊在桌上,是一张红心A。
而肯尼斯手上的脾则是最小的梅花二,桥牌每局比赛有十三回合,最后一张牌被那名男性夺走,肯尼斯这组已经确定无法获胜。
问题在于肯尼斯的同伴,坐在对桌的那位男士,夏洛克偷瞄了一眼之后摇了摇头。那是一位嗜赌成性、打牌技术却不高明且面色苍白的青年。
肯尼斯在某些时候特别见义勇为,肯定是因为回绝不了这场比赛才会参加。
看起来像庄家的佛格森爵士手边有一张分数表,夏洛克稍微看了一下,发现肯尼斯似乎到目前为止每一回合都输得很惨。
「下回换我吧。」
最后肯尼斯这组输了,对桌的青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夏洛克借机迅速地坐到肯尼斯的对桌。
「真是稀奇,夏洛克?哈克尼尔侯爵,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参加这种游戏。」
佛格森爵士以开朗的声音看着夏洛克说道。
「没有那回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夏洛克一面洗脾,一面回答。
「您的父亲现在也极为活跃,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在社交圈也引起不小的注目。啊!我忘了向您介绍,他是巴鲁特爵士,就是那位香烟王梅尔文?巴鲁特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