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有些事情妳似乎不愿意对我提及,我是从潘密拉那边听到——是有关于妳父母的事情吧?或者是——」
克莉丝注视着夏洛克,克莉丝明白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请不要说。
「或者是那件事吗?艾丽斯?只要一提到她与暗之礼服的事情,妳不是昏倒,就是整个人变得怪怪的,我从来没有亲耳从妳口中完整地听过关于那种礼服的事情。」
克莉丝噤口不答,两人之间陷入一片沉默。
为什么这个人会想要知道那些事情?
「暗之礼服……」
克莉丝后悔自己低喃这个词,话一出口,背脊马上感到一阵发凉。
如果恋之礼服会反映出人心美丽的一面,暗之礼服则是会增加人心丑恶的一面。
用计让贵族的千金穿上合之礼服的人,就是艾丽斯,艾丽斯本来在奥佛西地昂斯宅邸担任芙萝蕾丝的侍女。
察觉到芙萝蕾丝身上穿着暗之礼服,后来让芙萝蕾丝换上恋之礼服,使芙萝蕾丝的恋情得以开花结果的人正是克莉丝。
克莉丝完全不想再看见暗之礼服,想把它当成从来没有存在过,艾丽斯却故意为了引起克莉丝的注意,而让克莉丝的顾客——贵族的千金穿上暗之礼服。
「还是只有『普里阿摩斯』最为适合好好交谈,不知道还有没有包厢。」
夏洛克口中念念有词地打着方向盘。车子绕行山丘一圈,开始往北境山庄行驶,克莉丝偷偷地注视着夏洛克的脸庞。
夏洛克那俊美的侧脸,他有着高挺的鼻梁,淡褐色的眼眸边缘贴附着一根根细长的睫毛,形成错综复杂的暗影。那是一张能够掳获人心、有着静谧之美的青年贵族脸庞。
克莉丝的心脏急促地加速跳动起来,内心甚至希望干脆就这样不醒人事,却仿佛无法将视线从名画中的美女一开那般,不可自拔地被他深深吸引。
克莉丝开始感到害怕,和这个人待在一起,我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她的脸颊泛红,仿佛自己会说出不该说出的话、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一样。
「……夏洛克先生,可以请您载我回店里吗?我想潘密拉正在准备晚餐。」
克莉丝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夏洛克身上栘开,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
夏洛克一脸落寞地坐在『普里阿摩斯』最深处的长椅上,他没有点餐就直接叫了威士忌来喝。
「夏俐,你怎么了啊?连招呼都不打吗?」
「……是肯尼斯啊,我又不是为了见你才来这里的。」
肯尼斯从旁边的布帘里探出头,夏洛克则不耐烦地回道。夏洛克所待之处位在中央楼层并隔着一面墙壁,不会有其它女性经过。他原本以为待在这里就可以好好静一静。
「我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现在正好处理完……是关于凡妮尔?伊修丹顿小姐的事情。」
「那真是辛苦你了,你不要做太冒险的事情,我可不想被牵扯进去。」
「——你不在意吗?」
「为什么我得在意?」
肯尼斯注视着夏洛克一会儿,随即露出笑容,半边的脸颊上泛着酒窝,剎时转变成平易近人的笑脸。有名低着头、一副另有隐情的中年男子,从肯尼斯刚刚待的布帘里头走了出来,消失在墙壁的另一头。
「不,算了,好像是我误会你了,你果然另外有喜欢的女人。」
一听见肯尼斯不经意说出的话语,夏洛克差点被威士忌呛到。
「你那是什么意思啊!」
「咦,我猜错了吗?」
「猜错了……才不是呢!只是……」
「只是……」
「只是什么?」
喀嗒一声,夏洛克将酒杯置放在桌面,彷佛是在自言自语般地低喃。
「……只要我一停下来,她马上就会追上来;当我追上去,她却又马上会逃开,我不懂,我以为她会过来,所以我停下来等她,她却又对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到底是为什么呢?」
肯尼斯沉默了几秒。
随后又立刻捧腹大笑。
「你在说什么呀……你是在说附近野猫的事情吗?还是寄宿学校的学生才会发生的初恋故事情节啊!」
夏洛克注视着原先一脸愧疚的表情已不存在、现在抱着肚子大笑的肯尼斯,因为自己有几分醉意的缘故,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笑什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不知道吗?你自己浑然不觉的地方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原来是这样,至今被你看上的女人应该没有一个可以逃出你的手掌心吧,不,应该是说你从来没有去主动追求过人。」
「拜托,我不是这个意思。」
肯尼斯必定是误会了什么,夏洛克原先打算向肯尼斯商量关于暗之礼服与艾丽斯的事情,现在反而觉得是自找麻烦,于是打消念头,因为夏洛克目前不想思考任何事情。
「总之,你有什么事情记得要告诉我,帮你策划私奔也没问题哦。」
「不用你多管闲事。」
夏洛克一口气喝光杯里的酒。哈哈大笑的肯尼斯,其黑色眼眸中闪烁着天真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