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事态的修芬,比起惊讶、更多的是愕然。
别的少女们也是如此,保持着鼓掌的姿势华丽地凝固了。不过也难怪。毕竟这是———
「……脱衣舞啊……」
凝固住的某位少女喃喃地自语。
看到本国的公主大人竟然像娼妇一样疯狂热舞的观众席,冷了场。但是法牡气势十足的脱衣秀完全没有停下的势头。劲舞的同时解开衣钮和扣带,仿佛剥洋葱一般将衣服层层剥下。
好不容易从虚脱状态下恢复的修芬,向司仪罗宾求助。
「罗、罗宾!快点阻止她———」
是不可能的了。
比起一日三餐和水酒更喜欢可爱女生的金发少女,早就把司仪的工作抛到九霄云外、挤到最前排去了。丢出来的袜子被她攥在手里回来甩动,还一个劲地喊着「好哎~再来再来~」,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那个变态……!」
极其难得的,修芬对同伴骂出了脏话。
此时此刻,只剩下内衣和几件装饰品的法牡正像猫一样趴在地上、伸出爪子,摆出挑逗的姿势。为了挑逗客人而妖艳地扭动腰部、躺卧、劈腿。张开的双腿又相互交叉,还发出「安啊——」「喔恩——」之类的非常生硬的娇声。
可以打赌,她绝对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怕是听了谁的话:「这样做肯定受欢迎!」「真的一级棒哎!」。完全不明所以却受到吹捧的她,兴奋之下便信以为真了吧。
而这一切的元凶八成就是———
「那个人了……!」
啦啦伦~♪赛内卡正堆着满面的笑容弹奏着吉他。毫无疑问,『说服』法牡的人就是她。
旋律愈加激烈,预示着高潮的临近。法牡的舞蹈也愈加激烈,观众们半绝望地拍手喝彩。修芬虽然用双手捂住眼睛「不、不可以看的!」,可最终还是选择了从指缝间窥视。究竟会做到哪一步?脱到什么程度才会住手?最前排的罗宾大叫「全部脱光———!!」,而法牡像是回应她似的将手指伸向了内裤。
就在这一瞬间,船体大幅地摇晃。
Ⅵ
「怎么回事!?」「敌袭吗!?」「搁浅了么!?」
因突变而乱做一团的露天甲板。
「大家冷静一点!」
将慌乱的少女们遏止的,是司仪罗宾。她手握抛出来的过膝袜,一本正经地说道:
「应该是鲸鱼吧。我想,它是被欢快的气氛吸引而靠得太近了。」
鲸鱼是很通人性的生物。
听到歌声时,时常会一起叫出声来,甚至会在船只的附近来回跳跃。
贴的太近而撞上船身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
「啥米嘛……」「原来是鲸鱼啊……」「吓了我一跳呢。」少女们浮现出安心的表情,恢复了平静。
接着,准备重新开始祭典———时,
「安静!」
赛内卡突然下达命令,少女们再次僵住了。
『怎么了?』
修芬也坐在宝座上盯着赛内卡。
似乎,她正在倾听着什么。
于是跟着她一起聆听。
『……这是?』
的确,是有某种声响。哗啦哗啦的……仿佛瀑布般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终于,当修芬察觉到声音源自脚下时,赛内卡已经睁开双眼大声叫道:
「船工长!」
而话音未落,赛希尔•海思塔船工长已经抓住洋装的裙摆向船内飞奔而去。
当她再次出现在露天甲板上的时候,从头到脚已经湿了个遍。
「船首舱浸水!水不断地灌进来!」
她的报告给了全员当头一棒,不过,她本身的样子却更有力地阐述了一个严重的事实。
船只正在下沉的事实。
「副长!」
赛内卡将上衣和吉他一起向诺可洛丝抛去。
「把链泵架在两舷上!哈莫尼水手长,立刻起锚!离底后暂时维持停船状态!」
「遵命,长官!好了各位,准备起锚喽!绞盘就位!」
水手长吹响了号笛。而艾莉尔副长,也早已带领一小队人马钻进了船舱。
祭典时的喧嚣已经不在。
少女们都穿着洋装在甲板上来回奔波。抱着绞盘棒的少女们将棒子插入圆桌状的绞盘的外沿,并用绳索固定。为了打号子,有一位少女跳上了桌面,开始吹响横笛。
「起锚准备,支撑索、起!」
「起锚滑车索、起!」
「支撑索、放!」
「起锚滑车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