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以后,她被罗宾和修芬扶回了吊床上休息。这些事情她还能依稀地记得。
法牡并非擅长饮酒却喝个大醉而且很快就睡着了,其实是有原因的。
强烈的羞愧感。
本以为少了自己一事无成的人反而救了自己,觉得很惭愧。
也为了一直傲慢的对他指指点点的自己而感到羞愧。
就是这份羞愧感,让她连道谢的话也说不出口,甚至连修芬的脸都不敢正视了。
可惜,情况的糟糕远不止如此。
不知为何,胸口好痛好痛。
数度从梦里惊醒的她,在梦中反复地回忆着白天的故事。
一旦梦到那个场景时,胸口就会痛如刀绞,疼得她睁开了眼睛。
而且那个梦,与现实之间还有着些许的出入。
被副长欺凌这一段没什么问题,至此都和现实一样。直到修芬出手相助为止也没什么差别。
问题就从接下来的镜头开始了。
干掉副长的修芬温柔地扶起了自己。两人含情脉脉地互相凝视,接着,两人的脸颊逐渐靠近。
最后———
「呜呀~~~~~~~~~~~~~~~!!」
一想起了梦境中的高潮,法牡就像一只虾子一样在吊床上叭哒叭哒地扑腾,还发出无言地惨叫。仅仅一次名为人工呼吸的双唇相交就能使梦如此真实,甚至连嘴唇的触感都完美的再现了。
痛。胸口好痛。
而且心脏还在疯狂地扑嗵扑嗵乱跳。莫非脉律不齐?可是自己应该没有心脏方面的缺陷呀。
这么说的话,原因只可能是———
『难、难道……妾身患上疾病了么……?』
笼罩在绝望的思绪之中。
在海上患病的话几乎意味着死亡。船上的军医都是些外科大夫,只会动不动就用锔子砍手砍脚、除此以外没有半点能力的披着大衣的屠夫。根本完全不会治病。
要是得了传染病可怎么办呀?病菌会在船内疯狂肆虐,搞不好大家都会死掉的。是自己害了她们……
泡在酒精中未醒的脑袋东倒西歪地思考着这些事情,法牡躺在吊床上死命的捂住胸口。
就在此刻,还有一个无论怎么喝也喝不醉的人。
艾莉尔哥特副长已经打开第三瓶葡萄酒的盖子,往酒杯中注入红色的液体,一引而尽。
她的酒量并不大,放在平时的话一瓶酒未见底,人就先见底了。
不过今天的她却不一样,无论灌下去多少都没有一点醉意。
她知道原因在哪儿。
『都是那个家伙害的……』
那个东方来的小丫头。
一想到她就鳖着一肚子的气,心口还闷得发慌。这一定是因为愤怒,甚至连心跳都变快了。本想借着酒劲忘掉她,讽刺的是喝的越多、样貌就越鲜明。
黑发白肤。蕴涵着坚强意志的双瞳。以及挥舞刀剑时的华丽身姿。服装外裸露出的四肢纤细修长,简直就像……
「该死!」
为了冲走刻在瞳孔深处的黑发少女的身影,艾莉尔又灌下了一整杯酒。
结果,今晚的她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