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评价呢,或许应该说:真是一间杂乱的房间吧。
房间本身就比较狭窄,天花板也很低。墙上还挂着长剑和望远镜,而最最抢眼的,却是一副挤开了那些东西,占据了大半块墙壁的油画。
画像的主题就是眼前的银发船长,在黄昏之下,她身着华丽的礼服、就像女神一样静静地屹立在船尾甲板上微笑,愉快地望着敌舰的甲板被流弹炸成碎片。一副混沌的景象。
而那个画中的主人翁,现在正微微靠在桌子上、向着屋外喊道:
「诺可洛丝!」
「来了来了…真是的,我又不是老太太,不用叫那么大声我听的见…您有什么吩咐吗?我进来了。」
门没敲过就被推开了,一位满脸雀斑的少女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一条围裙,态度却意外地差劲。
「诺可洛丝。麻烦你和会计说一下,准备好毛巾和一整套替换用的衣物。」
「知道了知道了。浴巾和全套替换用衣物是吧…真讨厌,我都忙的不可开交了,居然还为这点小屁事叫我过来…」
少女用着明显不小的声音碎碎念地走出了房间之后,又只剩下两人独处。
「…刚才的是?」
「恩?啊啊,是我的勤务员。干活虽然很麻利,个性却让人头痛。」
银发的船长耸了耸肩膀。
「手上的行李,可以放在那边的棚子上。」
「?」
『我有带着什么东西吗?…啊,是指这个吗?』
仔细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只被法牡牵过,而另一只则紧紧的抓着『银燐』,看样子一直没松过。
找回了贵重的宝剑而安心的修芬,却不肯把剑放在棚子上,而是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船长苦笑了一下,不再强求武器的事情。
「在衣服来之前能和我说说么?啊、你不用担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会保守秘密的。」
「秘密?」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
修芬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又急忙闭上了嘴。
船长又一次苦笑:
「穿着这样的衣服在海上漂流,又抱着一把这么贵重的宝剑,一目了然了呀。总之,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
「啊啊,说起来我还没自报姓名呢。真不好意思。」
故意曲解了修芬沉默的原因之后,船长用梳子整齐了自己散乱的头发,用庄重的语气自我介绍:
「我是赛内卡拜特林格。是这艘船,也就是亚拉米斯圣女王国海军少女舰队所属第六等级护卫舰『毕加丝霍斯』的舰长。军衔是六等苍佐。请多指教吧?」
「赛内卡拜特林格?」
修芬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确切的说,是对拜特林格这个姓有印象。
「冒昧地问一句……请问你认识一个叫马克希姆廉拜特林格的人吗?」
「哎?」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使赛内卡大吃一惊。
「你怎么会知道的?那是家父的名字。你是听谁提起的?」
「艾善巴尔斯。」
「难道是——」
赛内卡显得更惊讶了。
「艾善巴尔斯博士么?科班布尔克的那一位?」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我这里有一封他写给马克希姆廉拜特林格的亲笔信。」
修芬扯开自己的衣袖,取出用油纸包裹着的书信。
「就是这一封。」
「能让我看看么?」
「…」
「怎么了?」
「…仔细想一想,你也许真的是马克希姆廉拜特林格的女儿,可你并不是他本人呀?」
看着仍在堤防着自己的修芬,赛内卡又一次苦笑地摇了摇头。
「不,我想我应该有接受这封信的资格。」
「为什么?」
「父亲已经病逝了。就在三年前。」
「去世了?」
「恩。」
赛内卡略显寂寞地点了点头。
「可是,艾善巴尔斯老师的事情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他是父亲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他教会了年幼的我很多事情。当我们逃往亚拉米斯的时候助我们一臂之力的也是他…嘛,这些事情都和你无关啦。」
修芬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一些。
「那个人,也教了吾很多东西。」
「亚拉米斯语也是他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