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梦。
意识弥留之际,我很快就认识到这是一个清醒的梦。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这里只有黑暗。
这里没有一点光亮,虽然可以勉勉强强意识到睁开眼睛,可映入视线的只有不知延会伸到何方的黑暗。
如若不然,这番情景就太奇怪了。在视野中无限延伸无限延伸的黑暗不可能是现实,明明空无一物但能确认到自我,实在矛盾。我策动起空洞的思考,仅仅确信到这是一场梦。
我正做着一个怎样的梦呢?
咔当。
随着一个刺耳的声音,聚光等照亮了我正前方的位置。
漆黑之中出现了一把椅子。
有一人自大的翘着腿,深深靠在椅背上坐着,那个人——是我。
一眼看去无精打采的眼神,黑发中只有一小撮橙红色的头发,身上穿着最近穿起来的DH科学生制服。
这分明是我,是变成人类状态的我。
话说我这有气没力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我刚这么想到,
「接下来就开始吧,关于『像我这种人渣果然做不了凛奈的同伴吧?』的会议」
坐在正前方椅子上的我,突然讲起了这种话来。
「……咦?诶、那个,可以问个问题么?那、那个……你是我么?」
而后,我的分身(?)露出的一张颦蹙的脸,审视般的瞪了过来。
哇、火大,我的脸超过大。
「啊?怎么了现在的我,我说过有意见举手再说吧」
「呃、这件事我可闻所未闻啊。我有件事想确认一下,可以么?」
听到我的话我的——真纠结。位于正前方的『正面的我』眉间皱到了一起,重重的摇了摇头,
「不可以,会妨碍回忆的进行」
将我的请求一脚踢开。
「那么首先反思一下『本来为什么要成为凛奈的同伴』这个问题吧。有人想发言么?」
「……不、等一下,正面的我。我的话还——」
「闭嘴人渣」
「你丫的!你一次又一次的骂我人渣,不也是再骂你自己人渣吗!」
正打算揪起正面的我的时候,咔当。据挂灯再次不知从什么地方打了下来,照亮了我的右侧。
那里出现了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的是——我。
和我与正面的我不一样,他的头发一片橙红色,眼球白色部分也变成了纯黑,我明白这是变身怪人的我。
另外与我和正面的我最为不同的地方,是他穿的不是学生制服,而是纯黑的晚礼服。
那是……十年以前的我所隶属的结社的制服。
而且他浑身上下都负了重伤,看上去就快要死了。
「原本想要成为凛奈同伴的理由就很暧昧,正面的我」
新出现的右侧的我不经意地将血挥到了我的身上,却怡然自得举起右手。
「虽说有救命之恩,不过当今这个时代『回报救命之恩』这种充面子的行为,真是老掉牙了」
「要你管!还有这算什么!?我自己数落自己的梦!?」
「「闭嘴淫渣」」
「哇、伤到我了!加上鼻音之后更伤人啊!」
咔当、第三盏聚光灯打了下来。
出现在我左侧的,果然是我。
头发是橙红色,双眼是纯黑色,和右侧的我一样是怪人化的状态。
左侧的我穿着罩衫搭配牛仔裤的一般私服,麻烦至极地举起右手。
「没看法」
「说什么鬼话!举手就要陈述看法啊!」
「那我我就说咯,现在的我」
搞什么啊这家伙,真叫人火大。话说他真的是我么?我总是这么让人火大?
「原本泽罗之家就一度毁灭过不是么?前总帅也死掉了。事到如今干什么叫我保护凛奈啊,再说根本就保护不了,真是笑死人了」
「天啊!这、这、左边的我毫不留情啊。虽然没有深度的还原事情的本质……」
「「「闭嘴人杂」」」
「这是神马!?人杂什么的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是在骂我!?」
这样下去根本就没完没了。
我笔直的举起手后,正面的我『什么事』地问了一句。看来这个地方的设定似乎是,正面的我比其他的我拥有更高的权限。
「那、那个,首先我想确认一下……这是在做梦?」
「这还用问。你在哪个世界看过现实中会初夏年四个自己啊」
「不、不过,不觉得很奇怪么?因为我啊,不是在很严肃的情况下晕过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