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连一瞬间也没有?」
这对石丸也是个打击。牧子目送石丸垂头丧气地离去之后,再度回到客厅。
她阅读剧本,尝试台词的抑扬顿挫,时间就这么来到了六点。
电话回路有动静了。铃声才响了一半,牧子便拿起话筒。
「喂,巧?」
愣了一下才回答的声音是道女声。
「我不是巧,对不起。我是巧住在神户的妈妈……」
「咦?」这会儿轮到牧子愣住了。
「你是巧的朋友?还是女朋友?」
「对不起。」牧子的声音拉到了八度。
「很遗憾,我不是巧的女朋友,我是他剧团的演员,现在正好在他家里打扰……」
听了牧子的申告,春川兄弟的母亲格格笑了起来。
「OK,我大概明白了。」
牧子不懂是怎么个明白法,但母亲无视于她,继续说道:
「电话是你接的,代表司还没回来?我打他的手机不通,所以才打到家里来。」
「啊,是,他今天工作会晚一点回来。」
「那我跟你说就行了。或许跟你说比较好。」
母亲留下神秘的前言之后,切入正题。
「巧啊,好像跑到这边来了。」
「……你是指神户吗?」
「不过他本人坚持他没来。」母亲嗤嗤地笑着。
「而且他还弄丢了皮夹。他爱面子,没开口跟我借钱,所以现在应该是身无分文,流落在神户街头。」
巧的注意力涣散是公认的事实,的确很可能出这种错。他一个人独居在外的时候也一样,明明足不出户,却老是遗失物品,大伤脑筋。他在陌生的街道上一面四处张望,一面行走,原本就贫乏的注意力大概会掉到平时的一半左右。
「我原本想叫司去接他,才会打电话来。不过看来司是赶不上最后一班新干线了,你能不能去接他?」
「好、好!当然可以!」
好不容易掌握了巧的行踪,牧子的声音兴奋得再次拉高八度。虽然她身上的钱不足以带巧回来,只要半路上去提款就行了。
「不过啊……」
母亲转为担忧的声调说:
「这话由我来说,或许有点奇怪。对那孩子付出,不见得能得到回报喔!因为他除了舞台剧以外,对任何事情都漫不经心。」
「没关系。」
牧子立刻回答:
「如果没回报就能死心,我早就死心了。」
「唉呀,真勇敢。」
说着,母亲格格笑了起来。
「那我教你一招。对付那种型的男人,再怎么抛媚眼都没用。要拿出逮到机会就扑倒他的冲劲来倒追才行。」
莫非伯母也扑倒了伯父?牧子一面暗想,一面点头:「我会参考的。」
为了慎重起见,母亲留下了联络方式,笑着对牧子说声加油,挂断了电话。
*
司的手机一直处于收讯范围之外,到了傍晚,母亲传了封简讯给巧。
「最后一班新干线发车之前,会有人从东京去接你,你去新神户站的剪票口等人吧。如果你现在人不在徒步可达的范围之内,别撑了,乖乖联络我!」
母亲已经知道巧来到神户了,但她并不白费工夫追问缘由,只在安排妥当之后对巧下指令,可说是非常实际,看来她应该是联络上司了吧?
巧靠着街头的导览板和向路人问路,一路走向新神户站。新神户站距离三宫不到三公里,路又好懂,没多久他就顺利抵达了。
新神户站小得让人不敢相信这是新干线车子,已经习惯东京站和品川站规模的人看了,一定会吓一跳。虽然也有贩售纪念品的商店,但少得可怜,餐饮店也寥寥无几。
巧在中央大厅的候车室找了个位子坐下,每当下行新干线入站,他就坐立不安地窥探剪票口的乘客。
哥会不会一见面就骂我啊?会不会赏我一拳?——可是,如果他气过了头,一句话都不说,反而更可怕,那还是一见面就赏我一拳好了。
过了九点,又过了十点,剪票口吐出的乘客人数慢慢减少。起初巧还担心挨骂,但到了这个时候,还没看到司顶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出现,他反而不安。
过了十一点,接巧的人搭着倒数第二班车出现了。
「巧!」
清澈的声音响彻了中央大厅,宛若在舞台上似的。
之间牧子急着出剪票口却被卡住,只得手忙脚乱地再试一次。
咦?为什么是牧子?——巧目瞪口呆,此时牧子终于穿过剪票口陷阱,冲上前来。
她一站上巧的面前——
「傻瓜!」
就从两侧用力夹击巧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