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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铃忍不住往后仰。但说来遗憾,更加长年认识的经验告诉她,茅原是很认真的。
「对。人都喜爱美好的事物,对吧?对我来说,你的粗心就是美好的事物。不需要计算,就能自然地引人发笑,是种很棒的技能,我非常喜爱。」
铃狠狠地瞪了茅原一眼。
「抱歉,我一点也不开心。」
「咦?为什么?」
「被拿来说嘴的不是魅力而是缺点,哪个女生开心得起来啊!」
「我现在就是在说你的粗心对我而言是种魅力啊!铃,你的理解能力有点差耶。」
说歪理的明明是茅原,为什么却变成我的理解能力不好啊?铃忍不住跺脚。
「我一定要改掉粗心的毛病,消除你喜爱的部分!」
「冒失娘化悲愤为力量的发展也不坏。别担心,只要出发点是笨拙,接下来无论如何发展,我都萌得起来。」
「我一点也不想让你觉得萌!」
在气派的饭店大厅鸡同鸭讲了好一阵子之后,铃突然回过神来。这一回神可糟了,一想到自己的蠢样,笑意便涌了上来。她连忙咬紧下唇,但为时已晚,嘴角松开了。
茅原也微微一笑,这场争论便不了了之——或许茅原根本不认为他在争论。
真的发起脾气的我简直和白痴一样。铃的气全消了。难怪司会烦恼该怎么替茅原说话,真亏他能从这套歪理总之找出重点扼要说明,铃简直想向他脱帽致敬了。
再说,铃也亏欠茅原不少人情。铃粗心出错时,茅原常帮她的忙。这回也一样——
「……谢谢你没跟司说千岁生气的理由。」
「会让你事后伤脑筋的话,我是不会说的。毕竟我是冒失娘爱好家嘛!」
这个理由正是最令铃伤脑筋的一点,但她姑且不计较。
「只要你陪我商量制作人的事,我就原谅你。」
「嗯,好啊!」茅原悠然地点了点头。
铃不禁歪了歪头:不是你要求我原谅吗?但追究这一点也没用,因为对方是茅原。
「要不要去吃个饭,边吃边谈?」
「不,今天先不用了。我跟我妈说过要回家吃饭。」
再说,铃觉得她若是急着想办法,铁定又是徒劳无功。
她做任何事都是事倍功半。对词的时候费工夫,排练的时候也无法将巧的指导融会贯通,越是急着诠释,就错得越离谱。
先承认自己是个凡事事倍功半的人吧!
慢慢思考,应该有助于养成不打肿脸充胖子的习惯。
*
「好了……」
和铃道别,回家之后,司在自己的房里确认简讯。手机里有几封新简讯,但他正挂念的人却音讯全无。
「还没来找我进行个人面谈的只剩一个。」
虽然巧说他已经劝解过了,没事了,但他说的话根本靠不住。他的确很懂得观察人际关系之间的细微变化,但对现实中的女性心理却是一窍不通。这单从牧子长年来的单恋就可以印证。
而且在和铃谈过以后,司更觉得根本不是没事。铃都拗成那样了,另一个当事人千岁怎么可能不拗。
根据司的经验,女人一旦拗起来,绝对无法自行解决。如果以为时间能够解决一切而置之不理,最后一定会尝到苦头。这样的经验,司在工作上及私生活上都经历过无数次。
如果传简讯,千岁或许会逃避,所以司直接打电话。电话转接到语音信箱,司没说明来意,只要求千岁回电给他。
司留言表示任何时候回电都行,到了日期转换之时,千岁回电了,可见她现在心理上相当局促不安。换作平时的千岁,应该会等到隔天,选个不至于打扰人的时段回电才对。
「抱歉,这么晚打电话给你。我听到你的留言了……你没说明是什么事,我不太放心……」
千岁宛如在替自己急忙回电之事找藉口似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司回答:
「听说你们开会时发生了一点误会,所以我打电话关心你一下。」
瞬间,千岁的声音变得和刺猬一样尖。
「你是听谁说的?」
——哪里没事了?司在内心逼问巧。
「很多人说啊!再说,巧就住在家里嘛!」
司含糊其辞,千岁沉默下来,显然满腹狐疑。
「……你知道我和铃吵架的事了?」
「嗯,是啊。黑川和铃吵架,你遭受池鱼之殃,铃骂你『别假惺惺地替我说话』,结果你们就互扔湿巾,对吧?」
「……就只有这样?」
「不然还有什么?」
司反问,千岁沉默下来,像是在窥探司的动静。片刻过后——
「你是担心我才打电话来的?」
「嗯,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