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岁似乎仍无法释怀,但还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再说,就算你为了赌这口气而分担制作人工作,依然改变不了蜡烛两头烧的事实,以后铁定撑不下去。一、两次公演或许还能忍耐,但要永远忍下去是不可能的。可是你只要做到一次,这份工作就会变成你的义务。」
和黑川说话时的刺痛感又重新浮现了。
仗着自己能力强,不懂得为人设想的傲慢心态,司也曾经有过。
「等到变成义务以后才不干,反而更麻烦。这么做只是在炫耀自己的能力而已。」
千岁缩起肩膀,低下头来——糟了。司忍不住咂了下嘴。见千岁变得更加难堪,司连忙打圆场:「我不是这个意思。」
「——抱歉。我不是在说你。是在说我自己。」
在自我投射之下,司的口吻变得刻薄许多。司还没成熟到可以断定自己绝不会重蹈覆辙的地步,因此更觉得焦虑。
「……我和你相像吗?」
「就能干和懂事这两点而言,十分相像。」
这时候谦虚也没用,司便实话实说了。
「既然和你相像,我就不计较了。」
千岁开心滴喃喃说道:
「你也很喜欢巧嘛!」
见千岁因为找到同类而释怀,司姑且不泼她冷水。
没想到我居然这么鸡婆,和所有人做了个人面谈。我和这些家伙当真是牵扯不清了——司望着「这些家伙」的一员千岁,面露苦笑。
*
和司谈心过后,过了几天,铃打电话到千岁的手机来。
千岁希望能够静下心来慢慢谈,便找了个可以在家里打电话的时间回电。
「喂,我是千岁。」
这是她们吵架之后首次交谈,因此千岁报名字的声音显得很生分。谁知——
「我愿意道歉,但是你也要道歉。」
铃劈头就是这句话。她那带刺的声音应该是尴尬所致,但千岁听了,还是不由得跟着粗声粗气起来。
「你要为那件事道歉?」
「我不该在大家面前提起司的事,对不起。」
千岁在脑中倒带回到当时的场面,身体不由得冒汗——铃在众人面前口无遮拦地抖出千岁希望获得司赞美的事,对千岁而言是种屈辱。
——而且,铃说的不止这件事。
「还有,我不该说你狡猾,对不起。我还说你假惺惺,有点对不起。」
什么叫有点?千岁沉下脸来,铃继续说道:
「可是你也有不对。你比我晚入团,不该摆前辈的架子。」
摆前辈的架子。这句话的破坏力让千岁瞬间胆寒。
「——我没有……」
「你有。你每次一找到机会就袒护我。」
「那是因为——」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仍在赌气的千岁一时间无法说出这个理由。在她结结巴巴的时候,又轮到铃的回合了。
「牧子或由香里再怎么袒护我,我都无所谓,但是你袒护我,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可悲这两个字让千岁再度胆寒。可恶——我让铃觉得自己很可悲?
「我没你那么聪明,也没你那么能干,但我还是希望能和你处在对等的立场。我被骂以后,你可以安慰我,但是别袒护我!因为我们是朋友。」
因为我们是朋友。这句话的用法和千岁完全不同。
「袒护是地位比较高的人做的事。你的地位比我高吗?」
不。千岁只能如此回答。她们的年纪一样,但铃入团的时间比她早。
「或许你是出于好意,但是很惹人厌。你以为你是谁啊?」
千岁大为惊愕。她本来以为是铃单方面对不起她,原来站在铃的立场来看,她也有错。亏我好心袒护你,你还这样!虽然千岁心中也有这种不满,但有「亏我好心袒护你」的念头,心态上就已是把对方踩在脚底下了。
别炫耀自己的能力,司的劝诫比起千岁刚听到时更显得切实——直教人难以忍受。
「……对不起。」
「那我们就一笔勾销吧!」
铃爽快地说道,她的宽大救了千岁。
「还有制作人工作的事。我和小茅谈过了。」
你有哪件事做得好?黑川曾如此责备铃。千岁不忍心看铃挨骂,从旁插口,但铃并没有因为挨骂而颓丧,而是正面面对黑川的指责。或许千岁的袒护根本不是亲切,而是多事。
「小茅说,只要我承担和金钱或时间直接相关的责任,我就会因为压力太大而紧张出错。所以我就在想,有没有和这些东西无关的工作?……想来想去,我觉得我可以负责暖身工作。」
「暖身?」
「对。」
排练时,必须先进行由准备运动及发声练习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