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不要随便拿出来啦!」
巧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抢,却被牧子躲开了。
写满了铅笔字的文件,是公演时发的问卷。这些全都是司填写的问卷。
司在公演时填写的问卷,巧总是特别挑出来慎重地收藏着——这件事巧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其实除了入团时日尚浅的千岁以外,所有团员都知道。文件就藏在摆放笔电的书桌最下面那排的抽屉里。
「司的问卷每次都写得满满的。」
牧子喃喃说道。嘴角带着笑意。
「他每次都弓着背,盯着一张臭脸写;但他一定会提及所有人的表现,比如某局台词很好,某一幕的某个动作很棒。」
「挑起毛病来也最狠。」
常演帅哥角色的小宫山了太露出苦笑。
「那个,同一次公演的问卷有两张耶……」
千岁开口询问,同龄的清水铃替她解答。
「就算是同一次公演,司每看一场就会写一次问卷。」
「卖不出去的票也是,他嘴上虽然埋怨,还是会买下来。」
「哦……」
千岁对巧微微一笑。
「好棒的宝物。」
「那不是宝物啦!」
巧嘟起嘴来,黑川戳了戳他的后脑勺。
「现在才想掩饰,已经来不及啦!恋兄癖。」
「不过,我觉得司的恋弟情结也很严重。」
小宫山一面念问卷,一面吃吃笑。
「故事写得很差,编剧根本没拿出全力来。……这个人到底有多喜欢巧啊!」
「别看了啦!真是的!」
巧从团员手中逐一抢过问卷。虽然动作很粗鲁,但一看就知道是可以装出来的。
「结果,其实司才是咱们的头号戏迷。虽然嘴上嫌东嫌西,但咱们有困难的时候,他一定会帮忙……」
大野由香里用关西腔喃喃说道。她来东京已经十年了,说话却还是保有口音,说关西腔的登场人物通常由她来演。
「就是因为他老是帮我们,我们太过依赖他了。」
说着,牧子环顾所有团员。
「我的感觉是:这回终于被打屁股了。你们觉得呢?」
「牧子都这么说了,绝对错不了!」
举手的是因为疯狂迷恋牧子而在三年前入团的石丸翼。旗子剧团分裂时,他也说:「我要和牧子同进退!」就某种意义而言,可说是坚定不移。
和他一样坚定不移的是入团五年的茅原尚比古。
「我的看法和一开始说过的一样。」
如果旗子剧团倒了,我就去其他剧团,无所谓。他打一开始就采取静观其变的态度。
「两年三百万,正好用来测试我们的实力啊!」
「……那两年后的今天,就是旗子剧团消灭的日子了。」
秦泉寺用消极的口吻泼冷水。
「你干嘛说丧气话啊,秦!」
黑川责难道,秦泉寺则反驳:「我有说错吗?」
「司不准我们用剧团收益以外的钱还债耶!但我们的公演根本没盈余啊!每次都是勉强收支打平。」
但那是前制作人垫钱填补亏损,制造收支打平的假象,所以旗子剧团这几年来完全没靠公演赚过钱。认清了这个事实,众人不禁倍感挫折。
「说什么司是来打屁股的,想得未免太美了。站在司的立场,他当然希望巧别再搞剧团啊!对他而言,我们只是带坏弟弟的猪朋狗友。这次他借钱给我们,说穿了就是『这次我替你们擦屁股,以后你们别再和我弟弟来往了』吧?」
黑川对着嘀嘀咕咕的秦泉寺怒吼:
「两年以后的事,不做怎么知道结果如何?不要龟龟缩缩地说那些烦死人的话!」
「要是做了却失败,不是很悲哀吗?」
秦泉寺突然激动起来,黑川以及周围的众人都倒抽了一口气。秦泉寺因为性格的缘故,平时就常说些悲观的话语,一天到晚都被黑川骂,但他是头一次这样厉声反击。
「要是认真做了还是失败,梦想不久破灭了吗?司提出的目标那么严苛,如果我们做不到,就得承认自己没有才能!」
追根究底——秦泉寺对千岁怒目相视。
「本来大家都已经有共识了!为了做自己喜欢的事 ,穷也没办法!我一直认为,就算以后不能靠舞台剧生活,只要能定期和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公演就好;都是因为你来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千岁一震,缩起了身子。「秦!」巧高声制止,但秦泉寺只是把矛头转向巧,并未停止。
「如果千岁没来,你也不会做这种春秋大梦!旗子剧团分裂,我们为了借款搞得焦头烂额,全都是因为……」
「秦!」
巧怒吼,秦像是吓到似地倒抽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