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到底要在病院里生活到什么时候呢? 结果到最后,我还是感觉自己正生活于虚幻之中。
一些不认识的大人来到住在病院的我的面前,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我并不喜欢他们。
虽然精神科医生一副温和的态度,但他那想探知我心里的内容,调查我还正不正常的目的太过明显了。而警察则在抱以同情的态度的面具之下,则是一副打探并验证在我和母亲的生活方面有没有在记录上遗漏的地方的感觉。社会福利工作者也是温和的态度,但似乎总有一种并不是在看着眼前的我,而是在看着我身上隐藏的其他的东西一般的违和感。这些也只是纯属于我的个人感觉,或许我的感觉说不定有些可笑,但不管怎么说我的感觉就是如此。
特别是我,已经厌烦了关于在高档公寓里的日常生活的询问。尽管如此,一开始我或许还深信着自己有说的义务吧,强逼着自己说着。之后询问的时候,因为似乎不停地说着的我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不快,所以提问者也就越发地毫无顾虑了吧。
这样的生活来我来说是高度的精神折磨。某天喉咙突然好像被堵住了一样,无法说任何话。
虽然医生说不用着急马上就能治好,但是老实说,不能说话我反而安心下来。因为无法出声,周围的人也就介意着我的情况不再来提问讨厌的问题了。
之后我比较平静地度过了在病院剩下的时间。虽然依旧没有现实感,但我把它视为一个不可思议的梦来看待,并享乐于其中。
据说在这期间母亲的葬礼也举行了。虽然我也预定暂时出院去参加,但因为突然的感冒发了烧只能作罢。虽然周围的人都表示很遗憾,但我因为还能继续身处于梦世界之中,所以没有任何的想法。不,即使说我还有着和平时一样的现实感的话,要让我对母亲的葬礼抱以特别的印象,那不可能。再怎么说我即使呆在母亲的遗体旁边也是完全面不改色的。我在人格本身这方面就有欠缺的地方呢。
不久后我被医生确诊为健康,给予了出院许可。但是这之后,我还是必须得暂时生活在医院。本来在乡下的祖父母预定把我接过去的,但因为祖父生了病,所以我失去了去处。
就这样过去了数日,结果是决定由姑母家把我给接过去。姑母是母亲的双胞胎妹妹。所以,外表和声音都和母亲一模一样,第一次来医院慰问的时候,我一度认为母亲复活了。
对于姑母的提议,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老实说我并不想去祖父的家,所以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在出院的前夜,我整理好了行李。因为是只身一人被从高档公寓中接过去所以行李并没有那么大,尽管如此入院期间增多的衣服和日用品,托人从高档公寓拿来的个人私有物等,增加了许多七杂八杂的东西。过一会儿后不需要的东西留在医院,将必要的东西区别开来放进了体育包里。
在这期间我因为要不要拿走防毒面具而陷入了疑惑。这是同时可以防毒和防尘两用的正式面具,本来是在灾害中使用的。外观也是可以在战争中使用的森严的规格。
这是在高档公寓住的时候母亲买来给我的东西。
我从小时候身体便非常虚弱,一来到外面,吸到肮脏的空气便浑身不舒服。虽然我认为也没必要用那么正式的面具,但这份偏执,就好像母亲的人格一样。
在更小的时候使用的是另外的东西,实际外出的时候就要戴上那个,但这个面具是我一直在房间中成长的时候所买来的东西,所以还是新品。
虽然因为害怕外面的空气,特地地请求从高档公寓里拿了过来,但是现在感觉没使用的必要了。
好像在高档公寓里时候的时候,我的体质就被改善了一般。开始在医院里生活后,即使在车道旁边散步和吸入废气,也完全没有感到不舒服,毫不在乎的样子。
对小时候来说毒气一般的大气,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危险性。我挺惊讶的。如果母亲还活着,也一定和我一样感到很惊讶吧。
所以,或许这个面具已经失去了必要性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想要把它留在这里,但是我还没有完全健康过来的确信,而且想到这个面具是母亲买的,我就感到有些舍不得。
就这样,我一边迷惑着一边试着将它戴了上去。
我一边看着说明书,一边用正式的方法把它带上去,贴紧接脸部的硅胶,户外的空气被完全遮断了。之后面具的内侧开始进入被过滤壶过滤过的清净的空气。完全没有气味和尘埃的空气让我产生了怀念的感觉,我试着回想了一下,这和我度过了漫长的时间的高档公寓的空气完全一样。
于是我不可思议地在内心感到了怀念和安定感,结果我决定把它带到新的住所。不管在那个陌生的地方遇到什么事,这个也会守护我的吧。感到母亲生前的意思被意外地完成了,我第一次对母亲的死感到了悲伤,心中痛苦不已。
之后第二天,我拿着撑得鼓鼓囊囊的包,进入了姑母驾驶的车里,往那个姑母家的房子里驶去。
在车里,我偷偷地看着和母亲一模一样的姑母的侧脸,心里在默默地说着这果然不是什么梦中世界吧。
姑母家的房子意外地遥远,在车的摇晃间不知不觉已经到黄昏了。一边散发着红色的光芒一边沉没于大楼的影子的太阳,好像大气极光一样形成了光的帘幕。我一边看着,一边想着这果然还是梦吧。这么美丽的东西竟然存在于现实之中,实在令人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