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可怜。听到他以自然且一如往常的口吻说出这些话,瑟西莉亚因为别的意思而脸红了。
李察今后的路充满荆棘。不论是伯爵或是其他人都努力想要帮助他,唯有自己宛若悲剧的女主角,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可以一直关在寝室里哭。既然他都把我当作淑女对待,我也必须同等的心理准备才行。
瑟西莉亚瞄了一眼伯爵,他的脸上带着令人快要火冒三丈的笑容——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呢?
这时瑟西莉亚才觉得被看到哭泣的模样很糗,红着脸撇开头。她哼了哼说:
“我担心你?就算天崩地裂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你自恋也尽可能有个限度。”
“哇哈哈,又来了——明明最喜欢我了。”
笑得很轻挑的伯爵一副理所当然地这么说。不小心被猜中心意,瑟西莉亚一时无法掩饰,涨红了脸。
“闭嘴!你给我消失,无礼的家伙!”
“唉唷。”
伯爵一脸轻松地闪过高速飞来的枕头与药瓶后,站了起来。
“我会买礼物回来给你,在我回来之前你要乖乖的哦。”
“我已经命令你消失了!”
虽然瑟西莉亚恨恨地嚷嚷,然而佛瑞德回敬地却是灿烂无比的笑容。
“那么我走了,公主殿下。”
他将手中的帽子轻轻往胸前一摆,随即一边戴上,一边精神抖擞地转身离开。蓝色的斗蓬轻盈地飘扬着。
看着仿佛专程来被扔东西的伯爵一脸满足地走出去,自己也托他的福恢复了活力,瑟西莉亚虽然有种恼羞成怒又难为情的心情,但内心也不得不承认。
不得不承认,瑟西莉亚的王子不单单在日记中,在现实生活中也是一个很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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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格林希德已经快八天了。
从亚德马利斯王国的南部往肯费尔德、西亚兰延伸的道路一带是辽阔的森林地带,已经整整两天,马车的车窗外就只看到森林。
而且今天从一早就开始下雨,森林在灰色的天空下更显苍郁。
“唉唷,屁股好痛。所以我才讨厌回肯费尔德。”
露蒂一脸厌烦地抱怨,恨恨地眺望着窗外。蜜芮尔也因为漫长的马车之旅而疲惫,不过可能是紧张感略胜一筹吧,身体几乎不觉得沉重,真不可思议。
“今晚去住肯费尔德城吧。这一带已经没有村庄,我可不要睡在马车里。”
“可以啊……只是,离这里很近吗?”
“跨越国界后也走了很久了,我看看……应该快到了吧。”
是吗?蜜芮尔这么说,再度望向窗外。
越过肯费尔德公国就进入西亚兰了。李察七年前来亚德马利斯所走的路,这次换他们为了追李察而循着相反的路径走。
年幼的李察是以怎么样的心情,穿过这片阴暗的森林呢?忧郁地想着这些事时,露蒂突然开口了。
“我就是在这一带捡到李察的哦。”
听到跟自己正在想的事情有关的话题,蜜芮尔惊讶地回头。旅程中蜜芮尔听他说过他跟李察的关系。李察离开西亚兰,打算来投靠叔叔肯费尔德公爵,而最早发现他的人就是露蒂。
“当时是晚上,而且起雾了,他跟随从走散,连城堡过去了都没察觉,独自在森林里徘徊。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倒卧在地上快死了。”
“……受伤?”
有某种不好的预感,蜜芮尔这么反问。就见露蒂一脸不愉快地说:
“从西亚兰一起逃出来的禁卫里有人背叛,就是那家伙干的。李察从宫殿里逃出来之后好几次像那样被身边的人背叛,所以他才养成不相信别人,也不肯让人看见他内心的个性。吉克似乎很不满这一点,没事就找他碴,以逼他说出真心话为乐。”
“……”
“他的个性如此,没想到还能跟佛瑞德那种诡计多端的家伙当好朋友,老实说有点不可思议……不过我知道他肯对你敞开胸怀,是因为你是个表里如一的笨蛋,所以能安心跟你在一起。”
“对我敞开胸怀……没那回事。”
虽然他对待自己一直是亲切又温柔,然而好几次都感觉到跟他之间的距离与隔阂,甚至如今也都怀疑他是不是一次也没让自己看过他的内心。
“我不是说别摆出那种表情了吗?李察已经那么悲观了,要是连你都这么消沉,那不是没救了?”
“话是没错,但是我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啊……”
“很烦耶,别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虽然唠唠叨叨地斥责着,不过露蒂看起来并不如口吻般焦躁。
“你要是一直这个死样子,跟李察见面时不是会让他担心吗?我们专程过来,不就是为了把耳环交给他,说些开朗鼓励的话,然后潇洒回家的吗?你要振作点啦。”
蜜芮尔惊讶地抬眸望向坐在对面的他。这该不会是在激励自己吧?
他说得一点也没错。也许是因为舟车劳顿的忧郁让自己的情情有些低落,不过这可不行。
蜜芮尔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