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本来也没有可做的岗位。真讽刺啊。”
塔梅拉把已经空了的矿泉水瓶攥成一团。
“还有,苏联时代的医疗、完成大学学业都是免费的。在我奶奶那辈儿的人看来,还觉得‘勃列日涅夫那会儿,都不用干活多好啊’。即使遍地都是贪污腐败分子、游手好闲的蠹虫,这样懒惰松散的时代也不全是缺点呢。”
塔梅拉突然瞥了贝托一眼:
“不过,任何时代、任何国家,都有朝着恶的方向勤勉努力的家伙呢。”
贝托置若罔闻,一脸无辜的表情默默地啃着巧克力棒。同时,星空下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阵我们已经听惯了的吼声。
“沙——擦——啊……”
“还有啊~”
岸本带着哭腔叫唤,紧紧抱住他“心爱的小泉”。在我看来,那个手办人偶都皱起眉头了——一定是我的错觉吧。
“喂,你就惦记着你的小泉啊?其他四个人会生气的哦!”
——我的吐槽当然只是低级的讽刺。结果岸本却一本正经,抱紧人偶反驳起来。连声音都久违地充满了力量:
“一个人代表五个人,五个人合为一体。她们互相信任、互相尊重。不要挑拨紧身衣战士之间的关系!”
“行行行,知道了。”
“我对小泉的珍重可不仅仅是因为私人感情。还有,俄罗斯人还不能充分理解和欣赏紧身衣战士的美丽心灵,所以我当然要挺身而出……”
“省省吧,别传教了,我知道了还不行吗。”
这时凉子插嘴了:
“你就随便岸本怎么样吧,泉田君。”
“啊,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啦……”
“再说,现在也不是对别人的爱好评头论足的时候吧。你要体谅体谅上司,对我尊重不行吗。”
——竟然被如此批评了。
我忍不住在脑海里勾勒出自己背着凉子、漫步走在西伯利亚旷野上的情景——
“警视,这里就是西伯利亚啊。”
“废话,这我还不知道吗。”
——脑海里打出两行对话这个情景就完结了。本来,她可不会让人乖乖地送到西伯利亚。与其让我背着,她大概更愿意坐着轿子,挥舞着军刀号令手下:
“全军突击!攻下贝尔加湖!”
还是这种场景更符合她老人家。
药师寺凉子这个女人,天生就适合在乱世生存——哦不,这并不是说我认为现在这个时代就是理想的和平年代。只不过,如果生于十八世纪欧洲的某个小国,能跟俄罗斯的叶卡捷琳娜女皇、奥地利的玛丽亚·特蕾莎女大公等人勾心斗角一较高下,她的生命会更有意义吧。或者成为古代波斯周边的女王与罗马帝国相抗衡……什么的。
“与汉尼拔结成同盟,从东西两方面夹击罗马!”
——很不幸,这些情景最适合她了。真要命……我正想着,差点一头撞上凉子。
凉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其实,是因为打头的贝托紧急刹车,导致来自三个国家同行的十个人一个一个地撞在一起。
我们的行进队伍正走到一座建筑物的拐角处。建筑这一侧一层只有墙壁,二层才有窗户,也是漆黑一团。但一拐过墙角,另一面的墙壁一层就有窗户,而且透出一丝光线——大概装置了自供电的设备吧。
“月冈,干什么呢?”
竟然是日下公仁的声音!我们不发出任何声音,只将目光投过去探查室内的情况。
日下和月冈都在。月冈看上去呼吸急促,沉默不语——呼吸急促的原因估计是紧张,但也可能是因为他左手里紧紧攥着波士顿包太重了。
房间的摆设大煞风景,除了桌子之外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屋里的两个人沉默地互相瞪了五秒左右。
“钞票?”
日下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带着轻蔑的调调。
“你那包里装的也就两三亿吧。要是给节俭的工薪族还差不多,搁你手里一年都保不住就没了。当然,个人的生活方式是每个人的自由,这才是资本主义的世界嘛。”
“用你管!”
月冈咆哮着。用“凉子流”的话来形容,他的眼睛像“营养失调的狂犬”似的瞪得溜圆。
“本来当初逃去南美过得好好的,偏偏被你弄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我宝贵的人生都浪费了!”
“俄罗斯女人和麻醉剂你也没少享用,现在哪来那么多废话。想离开这里,随时都可以滚蛋!”
“反正我现在就要走!”
“难得你能说出两句有意义的话。不过嘛,我看你的爱好也够可以的了。哼,你不是喜欢给女人注射嘛。”
“我喜欢又怎么样,这有什么稀罕的!”
“挺稀罕的哟,考虑到你注射的是毒药。”
日下说出一个硝基的有毒化合物名称,
“你不是每次都注射正好一小时后致死的剂量,最喜欢赏玩女人因恐惧而疯狂的那个时候吗?五十五分钟之后再注射解毒剂,看到对方的反应就欣喜若狂。这倒也没什么,不过,你的时间观念也太迟钝了。